林彥書被林淺徹底激怒,理智在一瞬間被怒火吞噬。
他一怒之下,抬腳就踢在了林淺的腿上,“回不回去!”
他隻是想給林淺一點小小的懲罰,卻沒想到林淺慘叫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雙手緊緊地捂住受傷的腿,身體蜷縮成一團,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冷汗從額頭不斷冒出來,眼淚更是如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喉嚨裡隻能發出痛苦的嗚咽聲,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她痛苦不堪的樣子,林彥書心中鈍痛蔓延,慌亂道:“我就隻是輕輕踢了你一下,你少裝可憐。”
可他的聲音裡明顯帶著一絲顫抖和心虛。
吳媽一臉驚駭,趕忙蹲下身子,“大小姐,大小姐你怎麼了?”
腿上蝕骨的疼痛,一下子把她拉回到三年前,也就是她入獄的第二年。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是因為什麼挨打了,可她清楚的記得那群人高高舉起粗重的木棍,一下一下砸在她小腿上猙獰狠厲的樣子。
她哭著求饒,她們依舊瘋狂的打她,足足打斷了六根手臂粗細的木棍,把她的腿生生砸斷,才停手。
帶頭的女人抓著她的頭發,警告她,“彆想著在獄警麵前告狀,不怕告訴你,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是有人特意讓我們關照你。”
林淺的眼神開始變得迷離,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我錯了,饒了我;我錯了,饒了我”
那聲音充滿了恐懼與絕望,像是一隻受傷的小動物在無助地哀號。
吳媽早已淚流滿麵,心急如焚地問,“大小姐,你到底怎麼了?”
“疼,我好疼。”
短短的四個字,如鋼針紮得林彥書心口生疼,“我沒用力,你怎麼會疼。”
吳媽顧不上林彥書,趕忙小心翼翼地撩起林淺的褲腿。
瞬間,那令人觸目驚心的景象呈現在眼前。
林淺的小腿處嚴重變形,曾經筆直的骨頭如今以一種怪異的角度扭曲著,皮膚上布滿了交錯縱橫的新舊傷痕,有的傷口還未完全愈合,泛著紅腫,有的則已經結疤,留下了醜陋的痕跡。
整條腿因長期的傷痛折磨,肌肉有些萎縮,顯得纖細而又脆弱,與正常的腿相比宛如枯枝。
林彥書的目光緊緊鎖在林淺那慘不忍睹的腿上。
他的身體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立原地,大腦仿若遭受了一記沉重的當頭棒喝,瞬間陷入了眩暈之中。
“怎麼會這樣?明明入獄時還是好好的,才五年怎麼就”他喃喃自語。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後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裡是監獄,是關押罪犯的地方,十八歲的林淺到了裡麵怎會有好日子過?
他的心一寸寸碎裂,眼眶迅速泛紅。
他咬牙,強忍著內心劇痛,一個箭步上前,打橫抱起林淺,不顧一切地衝進了彆墅。
腳步急促而慌亂,可到了客廳,他才驚覺,自己竟連林淺住在哪個房間都不知道。
這麼多年來,自己竟是對這個妹妹的關心如此的少。
林彥書閉了閉眼,“吳媽,淺淺的房間在哪裡?”
“大少爺,這邊。”吳媽趕忙在前麵帶路。
林彥書緊緊跟在吳媽身後,然而,越走他的眉頭皺得越緊。
他從不知道家裡還有如此偏僻的房間。
等吳媽推開雜物間的房門,林彥書看到的就是一個逼仄、陰暗、潮濕、堆滿雜物,連窗戶都沒有的房間。
他的瞳孔逐漸放大,眼中滿是驚愕,“淺淺,住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