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濺落在尚未清掃的積雪之上,瞬間將這片雪地染紅。
薛氏的目光被這抹刺目的紅刺痛,下意識想要去扶起柳洛音,可一想到柳洛音要害死她的珠兒,便停在了原地。
彆開了視線,不去看她一眼。
柳洛音袖袍下的手,攥緊成拳,末了,又鬆開。
“那敢問阿兄,我有什麼能力可以派人去擄走芙珠妹妹,我是身上有錢,還是身後有人,能幫我這麼做?”
柳樂安被問得啞口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你不是早就和蕭京硯勾搭上了嗎?肯定是他幫的你。”
柳洛音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真想罵柳樂安一句“蠢貨”。
“那阿兄真是高看我,低看蕭提督了。”
柳洛音斜眼看他,眼裡的鄙夷不加掩飾:“若蕭提督能看上我,我又怎會被王嬤嬤折磨三年,被芙珠妹妹玩弄三年?”
“若這件事是蕭提督幫我做的,他又怎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把柄,等著你們來抓?阿兄是忘了蕭提督的雷霆手段麼?”
柳樂安:“……”
是了,若蕭京硯真這麼蠢,又怎會從一個東廠小太監,坐上這東廠第一提督之位。
又怎會讓世人聞風喪膽,稱之為“活閻王”、“羅刹神”。
他的手段,就是烈鬼來了,也得脫一層皮,再魂飛魄散。
“反、反正這件事就是你乾的,這支簪子就是最好的證明,你趕緊交代珠兒的位置,否則就不是這一腳的事了。”柳樂安找不到其他理由支撐自己的說法,隻能黑著臉,強行將此事歸咎於柳洛音。
否則,讓他去信這件事都是他的小妹自導自演出來的嗎?
這不可能,小妹那麼溫柔善良,單純天真,怎會是那種心機多端的人。
“阿兄不願信,那便是把我打死,我也說不出芙珠妹妹在何處。”柳洛音說道。
“好啊!不說是吧!那我現在就打死你!”柳樂安揚起手,就要往柳洛音的臉上扇去。
“住手!”
一道厲喝聲從後方傳來。
來人正是剛下完朝的柳正陽。
早在路上時,他就聽下人將這件事說了。
他的憤怒並不比柳樂安和薛氏少,他這麼快剛回來,也是為了興師問罪柳洛音。
可聽到柳洛音和柳樂安的對話時,他的理智漸漸回來了。
不可否認的是,柳洛音的話是對的。
她沒錢,身後也沒人可靠,她做不到擄走珠兒的事。
但……
珠兒的離家,還有那一大盆血,是絕對跟她脫不了乾係的!
他必須讓她給珠兒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