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攔著我做什麼,你根本不知道她對小妹做了什麼!她把小妹逼得離家出走,還派人綁架了小妹!”柳樂安怒不可遏地吼道。
柳正陽並未理會柳樂安,他將目光投向蜷縮在地上、臉色如紙般慘白的柳洛音,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憫。
“音……柳洛音,你對這件事有什麼要說的嗎?”
柳洛音不想去看柳正陽虛偽的樣子,她垂眸,說道:“女兒該說的都說了,若父親和母親還是不信,那便來懲治女兒吧。”
聽言,柳正陽的神情頗為複雜。
若柳洛音態度強硬,隻言與她無關,是柳芙珠一手策劃,那他便會狠狠懲治她,替柳芙珠討回公道。
可現下,她非但不解釋,反而還主動要他們懲治,這倒讓他舍不得下這個手了。
“你對我們很失望?”柳正陽彆開視線,不忍去看她淒慘的樣子。
“沒有,沒能讓父親和母親喜歡,是女兒的命。隻是女兒時常在想,若是當年穩婆沒有將我換走,父親和母親是不是也會待我如芙珠妹妹一般,珍之愛之。”
“那我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可憐,沒有人疼愛……”柳洛音的聲音很輕很低,就算柳正陽離她近,也得細聽,才能聽見她說的是什麼。
最後一個字落下,柳洛音忽然抬起頭,強擠出一個笑容,似乎是想讓柳正陽不必心懷愧疚。
“父親,你既然想好了,那便動手吧,女兒不怪你。”
柳正陽的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薛氏亦如此。
她明明在笑,卻透著一種令人心碎的破碎感。
讓人忍不住心生疼惜,又倍感難受。
柳樂安也有些懷疑自己認定的真相了,難道這件事真的與她無關?
不對,不可能,柳洛音肯定是在裝可憐,為的就是打消他們的懷疑,讓他們放過她!
柳樂安開口道:“好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那就彆怪我們對你無情了,我給你三秒,說出小妹的位置,否則……”
寒光一閃,長劍直指柳洛音的脖頸。
“要你死!”
倒計時開始,柳洛音卻在此刻閉上了眼睛,一副認命了的樣子。
可沒人知道的是,她袖袍下的指尖在顫抖,在發涼。
她在賭。
賭柳正陽和薛氏會不會心軟,憐憫她。
最後一個數字落下時,柳洛音似乎能感覺到寒光來到了她的眼前,她下意識地忘了呼吸。
若不是那句“住手”傳來,她怕也會因為忘了呼吸,而窒息身亡。
柳洛音睜開眼,正見柳正陽抓住了柳樂安持著劍柄的手。
死裡逃生的感覺並不好受,柳洛音雙腿一軟,徑直癱倒在地上。
薛氏終究還是忍不住,走上前去,將柳洛音扶到椅子上,她一邊擦拭著淚水,一邊哽咽著說道:“你若知道珠兒的行蹤,定要告知母親,母親真的不能沒有珠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