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枝說:“我的確很迫切。”
“你說讓我等著,可是港禦灣的晚宴就在後天,時間緊迫,我沒有太多時間去順其自然。”
車窗外的風景開始變得狹窄,燈影迭變也緩慢了起來,扶枝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車已經拐進小區,下一棟彆墅就是她家。
沈羨庭隻是垂眼看她。
沉默的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扶枝知道,從身份角度來看,她沒有資格跟沈羨庭談條件,更沒資格跟他叫囂。
他們認識的方式實在不太……體麵,所以扶枝承認,她會在很多瞬間忽略掉一個問題:
這男人要想碾死她,很輕易。
但她說都說了。
橫豎沈羨庭還沒有一腳給她踹下去。
扶枝心一橫,反正人都是吃軟不吃硬的。
她垂下眼瞼,話裡的情緒真情摻雜假意,“沈先生,我知道我現在的所作所言可能在您眼中有糾纏的意味,但是……”
“明天下班,聽竹公館,你來找我。”
“什麼?”
他斂了玩笑的樣子終於有幾分上位者的犀利沉穩,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沈羨庭。
“你不就怕我搪塞你或者中途變卦嗎?”他洞察扶枝所有不安的心思,“扶小姐,要想捉弄你,我犯不著這麼大動乾戈。”
扶枝被他說得臉上一紅,前者是對的,但後者有些冤枉。
她不是怕沈羨庭記仇捉弄她,而是自己知道對於她的求助,她給不出沈羨庭對應的報酬。
沈羨庭幫她,跟做慈善也沒什麼區彆了。
“心安了?”
扶枝點了點頭。
“那就回去好好想想糕點配方。”
她一愣,“這就是你說的……本金?”
“不然呢?”沈羨庭反問她,“難不成你還真想賣身?”
他一本正經的討伐扶枝,麵無表情的樣子好像有真的在認真考量,“扶小姐,這樣我就虧大了。”
“做人不能太貪心,既要又要。”
可那雙桃花眼下分明漾出瀲灩的笑意,又渾然變成了那個腹黑混球。
扶枝真想勸勸他掛個自己的號吧,她還沒升職,十塊錢的掛號費不貴的。
去看看他有沒有人格分裂。
車已經在彆墅門口停了幾分鐘了,沈羨庭的車號張揚,扶枝怕再談下去會被扶家人看到,問來問去也挺煩的。
她禮貌道彆後,準備下車。
沈羨庭卻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扶枝身上。
“穿著。”
“外麵下了雨,你身上有些濕,容易著涼。”
這就是始作俑者的關懷嗎?
扶枝裡麵穿的是白色單衣,她沒扭捏拒絕。
寬大的西裝外套下,襯得扶枝越發嬌小。
沈羨庭目送她背影推開彆墅門走了進去。
司機這才啟動車子。
一直沒吱聲的孟止行也從沈羨庭與扶枝的對話裡了解了大概。
但他仍然詫異,“沈公子什麼時候這麼懂得憐香惜玉了?”
“你是鐵樹開花,還是見色起意啊?”
沈羨庭將剩下的半瓶水擰好,砸到了孟止行身上,語氣平淡,“我沒你那麼膚淺。”
他撇了撇嘴,嘁了一聲,“彆說你真發菩薩心腸了。”
沈羨庭隻是把玩著那隻女士手表,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