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萊當然不如他口中篤斷的,這輩子不需要女人,他的父母也不允許他這樣乾——他本人也當然有所謂的‘標準’。
對羅蘭來說很模糊的標準,在偵探先生的眼裡如懷表中的齒輪般精妙準確。
他說,如果可能,希望結識一位擁有足夠智慧的淑女。
她不需要博學,也不需要流淌著什麼‘古老’的血脈。
家族不必更有權勢,更多的財產(嫁妝)。
她隻要夠聰明。
‘我不想找一個連數都不會數的女人作為相伴一生的妻子,那是場災難。’
說這些的時候,他還一直往蘿絲的方向瞥。
‘哈莉妲已經學的夠快了,金斯萊,你為什麼總用最嚴苛的標準衡量一位本不該掌握這樣知識的女孩?’蘿絲為哈莉妲抱不平。
換來的,隻是金斯萊的冷笑。
‘哈莉妲,如果他再這樣當麵講你壞話,你就用拳頭告訴他答案。’
哈莉妲隻能默默點頭。
可那先生沒有說我啊,小姐。
當泰勒家的仆人報了信,審判庭的執行官趕來,今夜的‘刺激冒險’就結束了——羅蘭準備趕回家給自己的叔叔和雅姆一個來自波爾蒂的驚喜:
然而當他從馬車上下來後,在家門口站了五分鐘。
又重新叫了一架馬車,駛向審判庭。
「再看一眼。」
-
看個屁。
「你拒絕了一次獲取知識的機會。」
「說真的,羅蘭,沒準萬物之父也想看。」
-
萬物之父不會克扣我的早餐,不給我洗衣服以及一整天在我屁股後麵嘟囔。
「還真想看看那老東西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記了許多花樣…」
-
扳手。
「哎呀,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嗎?」
羅蘭的心情有點複雜。
心裡酸酸的,可這酸澀又特彆的飽滿充實——既開心又失落。
開心於願望終得圓滿,失落卻不清楚因為什麼。
回到審判庭,伊妮德和費南德斯都不在。
前者不知去向,後者大概在花街的某個高級伎女的房間裡——百無聊賴的羅蘭隻好去了地牢,觀賞了一番執行官們的刑訊:
對於這些罪犯,審判庭的地牢可比警局的牢房要恐怖太多了。
雖然她們隻是被蠱惑,拿了三鎊,殺了人,可並沒有傳播什麼‘不合法的教義’——她們連銀紡錘的‘教義’都不大能說清。
“隻是一點藥!大人!大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發誓…”
這些女人中有保拉·卡羅後拉攏的,也有早早和她相識的。
據說,這邪教徒此前在染衣廠工作。
她和保拉·卡羅同為染布工,過著周而複始的平淡日子——某一天(據她所說),保拉神神秘秘地找上門。
“她說,她發現了…”
女工斷斷續續。
保拉在染布廠乾的年頭長,為人勤懇老實,不是那種愛抱怨的。
可那天,她忽然找上門,說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她聽說,許多經由某種粉末泡染的綠色衣物,穿久了,會讓人生奇奇怪怪的病。
“聽誰說?”執行官敏銳地抓住了話裡的關鍵。
女工搖頭。
“我不知道,大人。也許是我們的頭兒…我是說,我們從沒見過的,一個隻和保拉單獨聯係的領頭人。”
她繼續講。
這泡染過的衣物讓人生難以察覺的病,可非信口胡謅。保拉告訴自己的朋友,說她偷了工廠裡用來染布的粉末,加量後灌給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