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審判庭以來,羅蘭頭一次見到地牢滿客。
這群被寄生了的凡人需要在這裡度過一段漫長且枯燥的人生了——他們中最幸運的將接受治療,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剩下的絕大多數…
羅蘭罕見地忙了起來。
往常都隻用費南德斯奔波的,在這個案子裡,幾乎啟動了半個審判庭的執行官——他們要聯合監察局的警探們,根據供詞到各個地區搜檢,無論供詞中的涉案者,或與涉案者有關聯的人。
「蚌殼中的珍珠」非常危險。
這麼說吧。
隻是幾天功夫,地牢裡已經有三個撞頭而死的人了。
沒試過的人永遠無法理解他們口中的‘快活’究竟有多快活。
而真正嘗試過的人,也就徹徹底底成了快活的奴隸。
‘隻有蠢人才試。我們?我們隻需要把那些蠢人燒死。某種程度上,這也是一種篩選——難道不正確嗎?學校要做的,和我們要做的,實際上也是一回事。’
麵對自白金漢宮來的斥責信,伊妮德·茱提亞是如此回複的。
也有道理。
能蠢到把這玩意放進耳朵裡的人,就沒有上學的必要了。
總之,這件事造成的麻煩比一般異種案更加深遠。
不少廷臣吃驚之餘,怒斥維多利亞的‘女人心思’——他們說,正是因為她的無知和虛榮,寧願專注於炫耀餐點的下午茶,也不委派專業人士看顧學院,懈怠,傲慢,使這些可憐的孩子們凋零在最該受到保護的年紀。
(說這話的人在下一刻就被女王的回護者指責家裡豢養了三名來自利物浦的十一歲女孩,據‘可靠消息’,他還曾在某個聚會上炫耀過自己是一位合格的‘教師’。)
但無論怎麼說,都沒法更改女王犯下的錯誤。
因為要輔佐‘理論’,有人計算了女王學院的花銷——包括建造它必要的用度,聘請老師的費用,以及,各式各樣的日常支出。
某位秘黨的精明先生指出:有人貪墨了至少半數以上的撥款。
是誰呢?
和羅蘭一樣,他們不需要知道這個人的名字。
隻要知道,他是學院的負責人,女王親自下令派去的負責人。
‘這就是我們君主的能耐了!有這樣一位王座上的母牛,除了每天一份新鮮的牛奶,恐怕直到我們死去也看不見真正的輝煌——順便,各位先生,那份牛奶恐怕也隻供給她的表弟。’
這話夠不客氣。
卻也代表了一部分人的心聲。
後來。
警探們在負責人先生的獨棟彆墅的地窖裡,找到了數名女孩的屍體,以及許多箱價值不菲的紅酒和雪茄。
甚至還有標準規格的金條。
一時間,議院嘩然。
如此一筆龐大的撥款,他們可以預見到,那不長頭發的先生的小日子,究竟過得多麼舒適——他還囚禁殺死了學生!
這可是學生!
他怎麼敢這樣對待國家的未來?!
他怎麼和送孩子到學院的市民們交代?
誰來交代?
這人是誰?
陛下委派的負責人。
他們君主選擇的人。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