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妮德·茱提亞派頭很大。
這是為了羅蘭考慮,也是給泰勒的一道餐前湯。
畢竟蘭道夫·泰勒已經表現出了對審判庭和王黨的傾向性,同時,作為泰勒家這一代的主人,還是羅蘭·柯林斯的摯友。
伊妮德有必要展現姿態,告之周圍的眼睛,審判庭和泰勒家的關係究竟維持在什麼樣的程度。
(其實沒必要但因為羅蘭。)
所以。
她來時,整條街的馬車都被迫提前‘靠岸’——無論你目的地在哪,是否隻是路過。
攝政街的頭尾站滿了黑色教服的執行官。
他們一絲不苟地守在出入口,用那張死了全部親人的臉對準每一輛經過的馬車、車夫,以及從玻璃窗向外打量的女士先生。
還嚇哭了幾個孩子。
他們‘建議’這些有身份的,‘暫且’停靠馬車,等他們的審判長離開後再揮舞鞭子——以免惹上不好的麻煩。
請注意。
這不是威脅。
隻是建議。
‘以免惹上不好的麻煩’,解釋起來是這樣的:
我們是焚燒者,黑烏鴉,常年與邪惡作對的刀劍。
您和您的家人是高貴的,優雅的,砂糖與奶油的情人。
我們絕不希望因此次出行,使整個倫敦身份最高貴、血統最純粹的這部分人,受了不潔刀劍的汙染——哪怕沾上一丁點汙漬,恐怕他們的審判長回去後,都要懺悔上半個月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們仍頂著張死了全部親人的臉。
並且用那張臉無聲警告:
你也想像我們一樣?
總而言之。
建議。
他們所表達的淺顯‘建議’,這些馬車裡常年擺弄言語與陰謀的先生都聽得懂。
很快。
車夫們就收到主人的指令,安撫馬匹,擇邊停靠。
否則他們不知道自己或自己的兒女哪一天會‘被成為’邪教徒了——雖然多數人認為,審判庭不敢這樣乾,但是…
誰知道呢。
‘反正我不當這個傻瓜。’
每個人都這樣想。
當然。
這種整齊劃一的‘秩序’,相當程度上也算是‘混亂’。
很快,巡街警上報了此事,並傳到了監察局。
和審判庭一貫不對付的監察局。
他們派了人來,卻全被堵在了路口。
“你們究竟想乾什麼?!”
監察局的警探可不像巡街警一樣‘軟弱’。或者說,他們來,就是為了搗亂。
挾正義而來。
“你們的審判長要比陛下的排場還大了!黑烏鴉,我警告你們,倘若今天在場的人有哪怕一個受了傷——”
對此,執行官是這樣答複的。
“你竟敢侮辱我的審判長?!”
他被幾個執行官‘不流血’地毆打。
打了大概五分鐘。
就在所有排著隊進入街道的車夫、乘車人的注視下毆打。
沒有一丁點尊嚴。
上一次這樣挨揍,還是他們小時候偷偷在父親對著母親撒ao的時候闖進去要餅乾吃。
“…我們並非對那位茱提亞女士不敬。執行官,我們隻是認為,審判庭今日所做的實在算不上——”
“你竟敢侮辱審判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