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紐基到倫敦這一段路並不好走,也是學者先生並不知曉的人生末路。
——他收到了女王的信件,會派‘強有力’的人來保證他的安全。
這夥人提前抵達了。
他們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又乘了一天一夜的馬車。
抵達康沃爾郡的時候,費南德斯整個人都快要縮水了——被反複翻炒顛勻的身體像剛從棺材裡挖出的屍骨,精神萎靡,雙腿酸軟。
倒是剩下三個神采奕奕。
刀刃因為道路,很少會顯露疲態;羅蘭是因為血液(器官),或者大儀式。
至於仙德爾…
補劑?
康沃爾郡。
一座傳統的、多風多雨的港口漁村。
低矮石砌的房屋一路綿延。婦女和兒童們在道旁,在門外倚著草堆清洗、醃製魚,他們的丈夫還沒有回家。
羅蘭一行人抵達時,恰逢晴朗日。
“如果鐵路能一直修到這兒,我們就不必再乘馬車了。”
熊隊長邊揉屁股邊發著牢騷:
“我們的稅都交到哪裡去了?”
羅蘭:“我必須提醒你,隊長。我們有免征特權。”
費南德斯:……
“那點錢本來也不必繳稅,”費南德斯咕噥著瞥羅蘭:“倒是你們這些商人該被狠狠收稅。”
羅蘭‘唉’了一聲:“本來想到時也讓我敬愛親愛的隊長得一份香水股…”
費南德斯裝模作樣:“…但你肩負神聖職責,許多免稅都是應當的。”
刀刃笑得不行,碰了碰仙德爾:“瞧瞧她們兩個!國家的權柄可不能讓這樣的人得了手!”
仙德爾微笑。
羅蘭和費南德斯這德行不是一天兩天了。
一個真敢給,一個卻不會要。
“信上說,最多三天,船就來了。”
載著目標的帆船會在康沃爾港口停靠上半天,補充淡水和食物後,一路不再停靠,直至漂入皇家碼頭——也就是說,刺殺達爾文的人隻能在兩個地方動手。
要麼鎮子裡,要麼混入船上後,在船艙裡實施刺殺。
由於並不清楚被委派來刺殺的倒黴蛋是誰,哪一條道路,費南德斯和刀刃也沒有必要布置什麼陷阱——他們本來也不會阻攔。
到時候,裝模作樣擋上幾下…
等目標一死,他們就立刻結束任務。
“希望是大漩渦。”
費南德斯提了一句,又納悶:“那夥‘古老純淨的廢物’呢?”
指的是一貫和審判庭、王黨灰黨作對的,以克洛伊和赫弗為首的那夥秘黨。
離開前,伊妮德曾警告過他們:
也許他們會故意派儀式者來‘保護’達爾文——隻要這人到了倫敦,衝突就無法避免。
與其說刺殺者是他們的敵人,不如說,保護者才是。
除了他們,誰保護達爾文,誰就要死。
“先去見見我們的兄弟。”
費南德斯說。
在康沃爾郡有一座小教堂——說實話,任何海濱城鎮的教堂都不太受歡迎。比起那能夠祈福後讓人得好運氣的大漩渦的自然行者,萬物之父的恩賞可來得不夠直接。
在當地一所禮拜堂裡,羅蘭見到了這位‘兄弟’。
赫雷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