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並不是什麼找不到的地方。
羅蘭眯了眯眼睛:“看來教會沒有給他們應有的補償。”
篤信邪教而死,或參與邪教、私下舉行無形之術而死的,沒有理由要求補償——但這些人是有功的。
他們該得補償。
無論教會,還是審判庭,甚至大漩渦。
三方,哪一方都沒有動靜。
三年來,這些女人就帶著孩子,替人乾些微不足道的活,或者受鄰裡親朋的幫助——有些赫雷斯沒法提。
為了生活,她們不得不乾些更…
直接的工作。
譬如安撫水手們。
也是沒有辦法。
羅蘭現在清楚赫雷斯為什麼沒有存款了。
“這點錢不重要,我的兄弟,”獅子一樣的男人擺了擺手,毫不在意:“這一點錢,難道就能讓我過上好日子嗎?不能。”
“但可以按摩我那日益酸澀的良心——我為此出錢,不因為她們可憐,或替審判庭做什麼…隻是我自己的決定。”
他的確沒有存款。
但也的確該受人尊重。
“大漩渦的人呢?”費南德斯忍不住問道。
“也是命運。”
赫雷斯聳聳肩。
“掌管此地的是個‘獸牙’。”
仙德爾恍然。
獸牙就說得通了。
死於黎明前的黑暗?
那是你們本來就該死。
萬物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能活是你強大,死了也不要渴望得誰的憐憫——自然即是如此運轉的。
你自己的問題。
“他媽的…”
費南德斯罵了起來:“那些*樹乾的怪物…”
他這樣罵,卻忽視了審判庭的不作為。
審判庭也一個子兒都沒給。
但那些婦女…
大概認為,是審判庭的撥款吧?
或者。
隻是因為赫雷斯。
羅蘭不清楚。
但世界上總有一些悲慘的、閃亮的故事無時無刻發生著。
你遇上小部分,錯過大部分。
無論是否目睹,它們都默默流著淚,或發著光。
“赫雷斯。”
赫雷斯聽見有人在背後叫他。
轉過身。
迎麵飛來一個白色的物件——他伸手擋了一下,又握住。
是一枚裹著白紙的硬幣。
展開來,白紙也不再是白紙。
是疊在一起的、數張小麵額的鈔票。
赫雷斯看看鈔票,看看羅蘭。
“津貼。”
獅子一樣的男人撓撓頭,有心拒絕,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對方隻是側著臉,垂眸觀察銀柄手杖在泥濘裡碾出的小坑。
羅蘭早就知道有些人血肉的溫度比一般人高。
血肉的溫度來自良心,所以。
“給良心的津貼,我的兄弟。”他輕聲說。
海風在巷口稍候,聽他們講話。
赫雷斯咧開嘴,輕輕攥住手中的善意,聲音啞了幾分。
“我就知道,臉英俊,人也差不了。”
費南德斯翻了個白眼,默默抬起頭。
陽光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