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裡突然一陣灼熱,像有團烈火在燃燒,劇痛襲來,疼得我扔掉劍,捂著肚子蹲下來。我心裡清楚,想必是林隱給我吃的東西起作用了,眼前越來越模糊,隨後一黑,暈倒在地。
我做了個長長的夢,夢裡全是我和碧蘿初見時的情景,她的麵紗被我無意揭下,那驚豔的容貌出現在我眼前;她一次次救我於危難的樣子;她為了我,被抓走生死未卜時,我滿世界找她的模樣。
我在夢裡哭出了聲。
可醒來時,屋子裡空蕩蕩的,碧蘿不見了,林隱也不見了,隻有血月的那隻猴子坐在牆角,呆呆望著我。
我翻身坐起來,渾身骨頭疼得我直打哆嗦,身上的血跡早已乾涸,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疼。
我發了半天呆,腦子才清醒一些,想起拔劍時,林隱給我吃的藥起作用,我才暈了過去。對了,我的劍呢?我四處尋找,卻發現龍淵劍和林隱、碧蘿一起消失了。
我走出老宅,老宅依舊破舊,可宅子裡外依舊乾乾淨淨、一塵不染。我衣衫襤褸走到街上,天已蒙蒙亮,可老街上依舊空無一人,帶著寒意的晨風吹得我直哆嗦。
想起碧蘿,我恍惚覺得像是一場夢,昨晚的一切不過是南柯一夢。
血月沒有受傷,碧蘿沒有出現,我也沒有被林隱下血降。
我走到街東頭,趙宇家的老房子還在,推門進去,血月還躺在床上,不過她已經醒了,臉色比昨晚好了一些。
她一見我,嚇了一跳,猴子立刻熱情地跳出來,指手畫腳對她比劃了半天。還沒等我開口,血月已經全明白了。
她捏開我的嘴巴,看了看舌苔和眼珠子,又揭開黏在我身上的衣服,我背心有塊蛇一樣的紋。
血月無力地垂下手,說:“完了。我以為自己中招就夠倒黴了,好在還有你。你這小子不爭氣,為了個女人被人下了血降。”
我吃驚道:“什麼是血降?”
血月冷笑道:“你以為林隱給你吃的是什麼好東西?那是七月七橫死少婦的屍膏、不足月嬰兒的胎盤,還有五毒骨灰煉出來的粉末,他給你下的,是最可怕的血降。以後你每天早晚各發作一次,隨著時間推移,發作頻率會越來越快,直到腸穿肚爛而死。”
我傻了眼,我知道林隱給我吃的不是好東西,沒想到竟如此歹毒,他果然是要我生不如死。
“有解救的法子嗎?”我問血月。
血月衝我苦笑道:“有,不過要在三天內,找到比林隱更厲害的降頭師,讓他破了林隱的降頭術。”
林隱據說是南洋林家最得意的年輕一輩降頭師,他的降頭術已出神入化,連血月都能被他悄悄下黑手,可見他的本事。鎮上來的降頭師,估計都是林隱的手下,先不說能不能找到比他更厲害的降頭師,就算找到了,他們也不可能幫我們。
我有些灰心喪氣。
這時,趙宇吹著口哨從樓上下來,他進屋一看我倆,嚇了一跳,捂著嘴說:“林霄,看不出來啊,你現在口味這麼獨特,玩得這麼刺激?”
我無奈地白他一眼,他笑嘻嘻地說:“昨晚沒睡好?要不你接著睡,好好養養身子?”
他扭頭要走,被血月叫住,我知道他要因為這張破嘴倒黴了。血月對他柔媚一笑,說:“你叫什麼名字?”
趙宇一見血月的俏臉,整個人都傻了,本能地報出自己的名字。
血月招了招手,說:“你過來。”
趙宇傻乎乎地走到她麵前,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血月用手指在他額頭上畫了兩筆,然後衝他一笑,說:“你準備出門?”
趙宇聽話地說:“幫你們買早點呢。”
血月道:“那你先去吧。”
趙宇走出房間,還沒出屋子,我就聽到“咚”的一聲巨響,像是腦袋撞門上的聲音。
趙宇慘叫著,好半天才出門,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血月才恢複冷若冰霜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