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就算真能救治她的眼睛,又怎麼可能願意幫她呢?
沈惜月絕望至極,拚命撕扯摔打著枕頭,想要發泄心中的憤懣。
王太醫極力勸阻,“切不可如此,否則對傷口無益!”
沈惜月又一把死死捏住了王太醫的手,她看不見,隻能苦苦哀求。
“王太醫,我知道您心最善,您再幫我想想法子,行嗎?”
可王太醫還是搖頭歎息,不是他不想幫忙,實在是他能力有限,醫術也達不到這種程度。
他用力推開了沈惜月的手,然後望向一旁的戰淩。
“殿下,老夫行醫幾十年,向來都是有話直說,沈侍妾的眼睛,我跟其他太醫真的是束手無策,實在不行,您請來薛神醫看看?”
“當然,老夫更想跟您推薦沈王妃,她的醫術看似十分詭異,卻又有奇效,與我們這些老古板的醫術不同,說不定真能另辟蹊徑救下沈侍妾的眼睛呢!”
聽著沈輕的名字,戰淩眼底也是絕望。
今日種種,都是沈惜月一手造成的。
沈惜月若是不算計沈輕,也不會走到今日的地步,傷是沈輕弄的,又怎麼有臉去請她來治眼睛?
就算去請,她定然也不會來的。
“你們下去吧,本殿知道了,多謝王太醫。”戰淩吐了一口氣,然後牢牢握住了沈惜月的手。
“月月你放心,我這就派人去請薛神醫,一定讓他治好你的眼睛。”
“真的嗎?”沈惜月此刻隻能抓住戰淩這顆救命稻草,雖然是用情蠱控製的男人,卻也可以庇護她。
戰淩點點頭,“放心,本殿不會放棄你!”
可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分明覺得渾身不舒服,也不知為何會不舒服,那種感覺非常奇怪。
“倘若我真的看不見了,殿下不會嫌棄我,對吧?”沈惜月牢牢握著戰淩的手,她根本不敢鬆開,她很清楚的知道,後半輩子恐怕隻能依靠戰淩了,哪怕用一輩子的情蠱,也要操控他。
戰淩聽著她的話,隻覺得頭疼欲裂,可嘴裡又不受控製說著,“是,我不會拋棄你!”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緊緊抿著唇,眼中滿是掙紮,又帶著絲絲痛苦。
他的本心在反抗情蠱,他根本就不想對一個瞎了眼睛的女人負責任。
可他又反抗不過情蠱,最終隻能摟住沈惜月,跟她保證,“你放心,我一定請最好的神醫給你治眼睛,一定讓你痊愈!”
戰淩立刻命人去請薛神醫,又命人去搜羅民間的各種有名氣的赤腳醫生,隻要能治好沈惜月的眼睛,便能得白銀萬兩,條件十分的誘人。
而此時的戰澈已經帶著沈輕回了沈家。
自打上次宮宴分彆後,沈夫人就開始反思了,這些年她是不是苛待了沈輕?是不是對沈惜月太過放縱,才會讓沈惜月如此放肆。
這些日子她都沒睡好。
此刻正歪在榻上看沈玉學女紅,聽到丫鬟急匆匆來稟。
“夫人,二小姐跟王爺回來了。”
她以為聽錯了,“誰來了?”
“二小姐,還有王爺!”丫鬟喘著粗氣,急聲道,“奴婢看王爺的臉色好像不太好,他帶著二小姐直奔老爺的書房了。”
沈夫人聽完一個翻身就爬了起來,神情頓時緊張起來。
“你說什麼?攝政王臉色不好?還去了老爺的書房?”
丫鬟一個勁地點頭,又說,“他還拽著咱們二小姐的胳膊呢!”
一聽這話,沈夫人心臟頓時咕咚咕咚跳得厲害,戰澈黑著臉拽著沈輕回了娘家,還直奔書房而去。
難不成,是沈輕闖了禍了?戰澈不肯要她了?把她送回來了?
沈玉也蹭地一下站了起來,瞪大眼眸跟沈夫人說,“娘,我怎麼聽著,二姐像是被休回來了?難道說……她跟吳太妃又起來衝突了?吳太妃不肯要她了?”
沈夫人急了,趕緊穿上鞋,“走走走,去你爹爹書房看看去。”
“我今早起來就心慌的厲害,昨晚睡前眼皮子也一直跳,就覺得心裡不踏實,快,去看看!”
母女二人趕緊追去了沈父的書房。
今日正好是沈輕父親的休沐日,他正在書房把玩欣賞上次沈輕回門送他的那幅王東林老先生的“柿柿如意”圖,正在心情舒暢的時候,就看到戰澈帶著沈輕氣勢洶洶地回來了。
他也嚇了一跳。
尤其看到戰澈那張俊朗的臉,此刻一臉黑沉,一雙眼睛也冷冰冰的,還拉著他女兒這般急匆匆的趕到,他也心裡咯噔一下,以為戰澈是來退貨的。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啊?”
沈父眉心緊沉著,喉嚨裡憋著一口氣,連氣氛都瞬間跟著緊張起來。
要知道,在軍隊,戰澈可是比他還要高一級。
他此刻不知道該叫戰澈王爺?還是賢婿?隻是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戰澈,觀察他臉上的變化。
戰澈這時候鬆開了沈輕的手,突然對著他拱手,“嶽父。”
一聲嶽父,叫的沈父心裡的一口氣頓時沉了下來,刹那間就覺得輕鬆了許多。
隻要叫他嶽父,就說明問題不大。
沈輕也皺眉道,“爹……”
“快,都先坐下,有什麼話坐下說!”
沈父趕忙讓他們夫妻二人先落座,自從沈輕嫁給戰澈以後,他心裡也一直壓著一塊石頭,總怕女兒在戰王府會不受待見,可是看沈輕的臉色,又不像是受了虐待的。
戰澈也不客氣,坐在了椅子上,然後拉著沈輕坐在他身邊,這個動作倒是讓沈父心情又鬆了鬆,看樣子,戰澈對沈輕還是非常體貼的。
那他們二人的臉色為何如此凝重?
沈父順勢拿過小茶壺,親自給戰澈倒了一盞茶,然後將茶碗放在桌上,示意他先嘗一嘗熱茶。
戰澈順手拿起茶杯,然後抬眉沉默地望著他。
這眼神讓沈父心裡又一陣慌亂,正要開口詢問。
突然就聽到戰澈先開口道,“嶽父大人,今日來府中找您,是有一件事情要跟您商討。”
沈父見他如此鄭重其事,趕緊坐在了一旁,也沉了眸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