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兮再三謝過,又恭敬有禮地親自送她們上馬車。
臨彆時,趙婉兮問道,“叨擾了您一下午,還不知您家將軍怎麼稱呼?”
郭皇後拉了拉她的衣袖,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失言了。
趙婉兮見唐尚宮晦暗的神色,也發覺不妥,連忙道歉。
“不是殿下的錯,犬子當初和郭將軍一起犧牲在那場戰役裡,他身中二十七箭,依舊緊握南安軍旗,我為他感到驕傲。”
趙婉兮驚呼,“您兒子是荀右荀將軍?”
唐尚宮眸光一亮,“你這麼小的年紀,竟知道他?”
“知道!舅舅給我講過很多軍中的故事,在我心中,他是和舅舅同樣威武的南安戰神!”
趙婉兮這句話也不算撒謊,這些故事,她是前世聽馮遠征講的,崇敬也是真的。
唐尚宮握著趙婉兮的手泣不成聲,“這麼多年,朝中定論是他們貪功冒進,釀成大禍......沒想到還有後輩記得他......”
“時辰不早了,咱們回宮吧。”郭皇後也在一旁抹了會兒眼淚,抬眼看了看天色。
馬車滾滾離開,趙婉兮望著馬車的方向,小聲說,“忠臣良將受冤,南安欠他們一個公道!”
“殿下......”風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彆擔心,咱們事情一件一件的做。”
趙婉兮又來到書房找馮遠征。
“舅舅,我想給父皇寫一道請安折子。”
“哪有公主寫折子的?”馮遠征一驚,“再說......再說陛下未必肯看。”
趙婉兮苦澀一笑,“看不看是父皇的事,但聽說他龍體欠安,我若是不寫便是不孝了。”
“可是奏折都是要通過莊晉那裡,你要如何遞到禦案上?”
“您是一品大將軍,在父皇麵前說得上話,您就幫我把請安折子帶進宮交給父皇吧。”趙婉兮撒嬌祈求著。
“好吧好吧,明天我就替你跑一趟!
不過先說好,陛下這幾日龍體欠安,心情也不大好。
加上言大人彈劾莊晉的折子連上了一個月,陛下本想壓著不理。
但是近日言大人在朝堂上公然和陛下叫板,怕是你遞了折子,陛下也不會看的。”
趙婉兮研墨的手一頓,“舅舅近日可要多多留意言大人,暗中保護好他!
我朝不能殺言官,言大人如何彈劾,父皇都動他不得。
但是莊晉是絕對不會容許言大人這樣參他的,我覺得言大人或許有危險!”
馮遠征心下一驚,點頭稱是,“明日開始,我貼身護送他!”
他看著趙婉兮一筆一劃認真給父親寫信的樣子,羨慕不已。
也不知道他家那個臭小子,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心裡暗暗感歎:還是女兒好,女兒是貼心小棉襖。
回房後,風和問道,“殿下當真原諒陛下,還要給他請安示好?”
“在你心裡,我是這種孝子賢孫嗎?”趙婉兮笑著問她。
“快休息吧,明日一早替我將譚花匠找來。”
第二天一早,外麵還是漆黑一片,馮遠征出發上朝了,因為他要先去接上言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