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梔年挑了挑眉頭,這還是個戀愛腦。
看了眼床上扭打在一起的兩人,江梔年默默退後一步,“等著吧,一會兒幫你問。”
看著麵前發瘋似的許順,江北山突然笑出了聲,“許警官,你是不是沒有想到過,一直和你聊天的,其實是我?”
許順又打了他一拳,“她到底在哪兒?”
江北山:“嘶……哎呀,我忘記埋哪裡了,”他舔了一下嘴角的血,笑眯眯地說,“許大警官你本事那麼大,自己去山裡找唄。”
“江北山,她是你女兒!!!”
江北山眼神突然變得陰沉起來,“許順,你還知道他是我的女兒啊。”
他咬著牙說,“自從你來到這裡勾引我女兒之後,她就一心要走!她是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她哪兒都不能去,她隻能一輩子在這裡陪著我!”
“許順,是你害死了她。”
許順一愣,而就在這恍惚時刻,被他壓在身下的江北山抽出了枕頭底下的酒瓶,使了很大的力氣朝著許順的頭打去。
江梔年目光一凜,抬起腿就將他的手往另一邊踢去。
“砰——”
酒瓶砸向了土牆,又掉在了床上。
江梔年將許順拉了下來,“你跟一個無賴說什麼?先打電話讓你同事過來把他捉走。”
許順眼神愣愣的,“是因為我,江草才死的嗎?”
江梔年拍打了一下許順的頭,“你傻不傻啊,虧你還是個警察呢!一個無賴說的話你還真當心裡了?”
許順卻搖了搖頭,“是我太過於自大了。”
兩年前,許順背著大包小包來到這個鎮上,接下江家村這個任務時,他自信滿滿。
他走遍了整個村,探查了些基本情況。
而江草家是他探訪的最後一家。
彼時,她16歲。
她沒上過學,不識一個字。
穿著破棉襖,蹲在草裡捉蟲子。
見到陌生人許順時,江草害怕地跑了回去。
後來,許順才知道,江北山的老婆跑了,為了將唯一親人江草綁在身邊,他特意不讓她讀書,還給她灌輸外麵都是壞人的思想。
許順也曾開導過江北山,但他油鹽不進,說什麼都不聽,而且喝了酒就喜歡發酒瘋。
所以,許順偷偷地開始教導江草,教她如何寫出自己的名字,給她看外麵的世界有多麼美好遼闊。
不僅如此,許順還給了江草一個舊手機,他在裡麵下載了很多圖畫課本,以及教學資料。
被江北山直到被警察帶走時,他也沒有說出他將江草埋到了哪裡。
隻裝模作樣地表示懺悔:“我不是有意打死她,我隻是喝醉了酒,意識不清晰,隨便拿起了個酒瓶子砸了一下她的腦袋。警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許順,我想問你個問題,”江梔年說,“你為什麼對她那麼好?是喜歡她嗎?”
許順很認真地看著江梔年的眼睛,“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不僅僅隻有喜歡這一種感情。”
“我對她是惋惜,16歲正值青春年少最美好的時期,她應該坐在課堂上學習知識,而不是被一個酒漢困在黑暗裡一生。”
“你聽到了?”江梔年目光右移,看著許順旁邊的空氣。
“你在看什麼?”許順順著江梔年的視線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
女鬼緩緩點頭,最後再看了許順一眼後,便閉上了眼睛,站在原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