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什麼事?”湘瀟脆聲應道,起身趿上拖鞋,竄到門邊,迅速地將門拉開。
“郗湘瀟,小王來了。”冼銳朝她笑道。
“小王,你好。”湘瀟莞爾一笑,首先招呼了小王。
那麼,在上樓的時候,冼銳就是在給他打電話囉。並且,他這麼快就來了。那麼,他們就住在這附近囉。她很快就得出了這樣的推斷。她喜歡這樣的推斷,這樣,她可以隨時隨地地動一動她的小腦袋。
“小郗,是你啊。”小王驚訝地道。冼銳剛才跟他打電話讓他猜,他卻怎麼也沒有猜到,竟然會是她。
看著小王那驚訝的表情,湘瀟想:難道還有備選項嗎?難道她不是唯一嗎?或者是他也並沒有什麼備選項,而隻是說他帶了一個女孩子來,叫小王猜一猜。
可能是小王怎麼也猜不出來,正想著,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呢?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這公子哥,頭腦不同於常人,從來都是留身不留情,最近怎麼卻接二連三地發昏?
卻並不知道,原來是她是她,還是她。原來還是同樣的一個人。原來在西昌的那幾天,他竟然是認真的。
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彆的不說,要成為他的女朋友,這第一步就很難很難。
“你怎麼叫她小郗呀。”冼銳笑道,興奮地拍了拍小王的肩。
“那叫什麼?”小王不解地問。
冼銳笑而不言。
湘瀟也在想:冼銳到底想讓小王叫她什麼呢?他對她說過,他對她是真心的,他以後會娶她。那麼,他到底該叫她什麼呢?她在心裡猜,但是她實在猜不出來。
頓了頓,冼銳將手輕輕搭到湘瀟肩上說:“我和小王有事出去。待會兒,有個姓李的人來,你招呼一下。”然後迅速地鬆開了她,飛快地去行李包中取出一個黑色的手提公文包,說:“再見。”
原來,他一直把他的行李包看得很緊,裡麵真的是有寶貝的。而對她的行李包卻不管不問,他可能真的是恨得恨得直咬牙,恨不得它丟失了。想到這裡,湘瀟笑了。
“我記著了,那再見啊。”湘瀟含笑而說,目光緊牽著向門外急速而去的冼銳。
他們走了以後,湘瀟打開行李包找著換洗衣服,她想去衛生間洗個澡。她將她的包有條不紊地翻了個遍,卻怎麼也找不到一件,能夠配得上這玫瑰紅的地毯的衣服。
甚至連這個印著小虎隊海報的行李包放在這裡,也有些誇張,也有些突兀了。
她甚至有些後悔了,自己確實不應該帶這些衣服。不但讓冼銳看著生氣,連她自己都懷疑自己了。那她如果穿上這些衣服,跟他站在一起,那一定也是非常地不合適了。
她第一次見他,他穿的雖然隻是橫條T恤與白色短褲,但是卻與眾不同。那是因為他本人的氣質和衣服的質量,確實都異於常人。後來他所穿的衣服,她也仔仔細細地觀察過。
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離開了西昌,與他站在一起,究竟要穿什麼。
真是白挨了那麼多的冷眼,白使了那麼多的力氣。實踐出真知,不經曆,哪裡又知道呢?
但是,這一定不能這樣對她母親說。
如果她聽了,不知道該有多傷心!
再看看身上這一套,好像隻有這一套,還勉強湊合。因此,外套就暫時不換了,她隻準備換一下內衣和秋衣。
她進了衛生間,想開燈,才發覺燈壞了。於是,又抱了衣服回了大房間,一屁股重重地坐到了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她又感覺到心裡熱得發慌,於是又抱起衣服往衛生間裡走。
正在這時,從敞開的門外麵進來了一個跟小王年紀相差無幾的男孩子。小分頭,穿著夾克。
“請問先生姓李嗎?”湘瀟微微一笑問道。說完,方才發覺自己的迂腐。她乾嘛叫他先生呢?
但是好像看他的舉止,她是應該叫他先生的。
自從到這裡以後,從此以後,她再也不要叫任何一個人先生,她再也不應該叫任何一個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