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謝安和蘇玉卿達成了合作,但蘇玉卿並未提及接下來的行動計劃,謝安隻當她在憋大招,也就不多問。他的日子再次恢複了平靜。
由於謝安知道李公子在翠微居,而自己宰了李公子手下的銀屍,保不齊就會被李公子盯上。
所以,謝安幾乎不離開堂口了。
更何況還有個李長春盯上了自己……
雖然謝安身懷劍紙,關鍵時刻可保性命。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雖說身在亂世不可避免的會麵臨各種各樣的危險。但謝安還是覺得……能不冒風險,就不要冒風險。
趁此期間,謝安應蘇玉卿的要求,讓王祥把堂口對麵的一處廢棄宅子買下來,並征集民夫加以修繕改建,做成學堂的樣子。
按照目前進度,大概需要半年的時間,新學堂就能夠開門營業。
水燈鎮雖然是個繁華的陣子,卻沒有學堂。有錢的豪紳大戶,都是私下聘請教書先生。或者三五家聯合起來聘請教書先生,滿足幾家孩童求學的需要。
無論何種形式,讀書都是富貴家庭的特權,和普通老百姓是沾不上邊的。
此番謝安以個人名義開辦學堂,還自掏腰包言明免除學費,人人都可以來上學。無疑是一件利鄉利民的大好事,消息傳開後,立刻引起周圍鄉民的一致好評。
不少鄉民主動要求免工錢去修繕學堂,還有些村婦給免費的勞工們送上些粗食。
雖然不算什麼大禮,卻代表著鄉民們的一番心意。
“謝堂主高義啊!”
“可不是麼,做了堂主卻不忘咱們這些窮苦百姓。俺家娃兒十五歲了,大字不識幾個,上次鄉了個挺好的姑娘,卻因為不認字遭了嫌棄。等這學堂修繕好了,便讓我家娃兒來讀書認字。”
“謝堂主開辦學堂還免費哩,對上學的年齡都不設限製,真個是青天大老爺啊。”
“……”
身為當事人的謝安,卻沒有出門去接受鄉民們的謝禮。
主要是……受之有愧!
免費開辦學堂可是一筆大的開銷,改建宅院,購置桌椅,還有大量的筆墨紙硯,還需要聘請教書先生。
大部分銀錢,都是蘇玉卿自掏腰包的,謝安隻幫襯了極小的部分。
倒不是謝安小氣,而是……練武的提升速度較快,耗費太大了!
一副五臟元湯四百兩,一副衝血元湯……六百兩!
越接近內勁武師,開銷越發驚人。
便是謝安是個堂主也不寬裕。
免費開辦學堂屬於做慈善的好事,人家長公主自然不缺這三瓜兩棗,謝安還是要量力而行的。
此刻,謝安正在中庭院練習重山刀。
通天代的到來,重新給了謝安一份安穩發育的保障。他自然懂得珍惜利用,更知曉自個強大才是根本,便加緊練功,壯大自身。
轟!
轟轟轟!
進步直斬,側身橫劈,回身斬……
一刀一式都充滿了澎湃雄渾的力量,刀式變換之間不存在停滯,反而絲滑無比。
隨著演練持續,赤著上身的謝安已然大汗淋漓,細密的汗珠順著流線型的肌肉緩緩流下,經初晨的陽光一照,小麥色的皮膚綻放出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澤。
謝安卻並未停息,反而加緊演練,試圖把全身最後一縷力氣都給榨乾。
“衝血境大成,體內氣血激蕩,需要耗儘力氣,讓全身的肌骨內臟經過心臟血的二次滋養,反複鍛打,方可進步。”
自謝安做了堂主,藏書樓的武功秘籍,各類典藏……自然全部開放。雖然謝安沒有武道方麵的師父授藝,但謝安卻自個鑽研,互相印證。若是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去問詢劉春。
故而,他很清楚衝血境應該做什麼。
更何況,謝安因為常年修煉養生功的緣故,導致氣血格外的渾厚。要耗儘全身力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也隻有重山刀才可做到。
大概兩刻鐘過後,謝安終於耗儘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癱在地上,劇烈喘息。
呼呼呼。
雖然筋疲力竭,呼吸急促,但謝安卻清晰的感受到全身肌骨內臟突破極限緩慢成長的感覺,臉上露出暢快的笑容。
“都說練武是個暴力的活兒,遠比不得養生功那麼溫和,說的一點都沒錯。好在我如今已經衝血境大成,按著規矩,可以向虎狼門申請一枚內勁丸。幫我衝擊內勁武師境界。
情況已經上報,不知道虎狼門何時給我發放內勁丸。”
虎狼門還是注重培養人才的,但凡達到衝血境大成的管事,都有機會得到一枚內勁丸。
內勁丸可是相當的珍貴,遠遠超過五臟元湯。
五臟元湯雖貴,好歹找找關係可以買。
但內勁丸……都是各家江湖門派,縣城的頂級武館的核心秘藥。有錢也買不到。
畢竟,整個青烏縣也沒多少個內勁武師。
任何一個內勁武師,都可以在縣城開辦武館,或去門派當任長老。便是縣衙都要禮貌對待。
踏入內勁武師,便意味著人上人了。
謝安也想早點摘掉武師這個敬稱,成為實實在在的武師。
明玉功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才有建樹,非一日之功。練武對謝安來說就成了防身的核心手段了。
雖然通天代住在中庭院,免去了謝安的安全問題。
但謝安很清楚,通天代終究隻能護持自己一時。
等到大陰山的事情結束,通天代會走的。
到那時,各奔東西。
在亂世安身立命,還需要靠自己。
他並不會因為通天代在,就怠慢懶散。反而因為大陰山的危機重重,變得更加勤勉。
躺了足足一刻鐘,謝安感覺氣血再次充盈,肌骨五臟明顯更為凝煉一些。他這才起身洗了個澡,然後去廚房捯飭早飯。
雨荷也不知道乾嘛去了,不在身邊總歸不太習慣。
而通天代身份特殊,加上蘇玉卿有意隱藏身份,謝安也不好讓外人來伺候,隻好親力親為了。
“謝兄,這種雜活兒怎麼能讓你來呢。交給我就是了。”
巡邏歸來的劉春看到謝安在做飯,立刻放下闊刀,打水洗手後就衝進來幫忙。
自有了謝安之後,劉春明顯感覺那位大人對謝安十分親近,自個有被邊緣化的危險。這讓劉春這位都頭太沒安全感了。
他便想著,既然得不到大人的認可,那就交好謝安……也是不錯的。
謝安自然知道劉春的想法,嘴上卻客氣起來,“劉都頭可千萬使不得,我來。”
七品武館,內勁武師。
還是需要客氣點的。
“沒事,此等粗活,該是我來。”劉春大包大攬,擼起袖子開始掌勺,笑嗬嗬道:“叫什麼都頭啊,叫我小春就好。”
小春……
謝安:“……”
劉春許是也覺得有點為難人,便改口道:“若是覺得不適,便叫我春哥。都頭是萬萬叫不得,不然就太生分了。”
謝安執拗不過,想著對方年齡的確比自己大,便叫春哥。
武師,壽元一百五十載。
劉春五十六了。
比謝安大兩歲。
聽聞謝安叫喚春哥,劉春高興的不行,很快就捯飭好了三菜一湯,然後用托盤裝好,遞給謝安,“謝兄,勞煩你了。”
劉春是想自己去給主人送飯的。
奈何過去都是謝安送的,劉春不好意思。
謝安看出他的想法,道:“飯都是春哥做的,自然得春哥送去。”
劉春大喜,滿臉感激:“好兄弟。那我去了。”
過不多時,劉春端著托盤回來,人都蔫了。
謝安瞥了眼托盤上滿滿當當的飯菜,“春哥,這是……”
劉春耷拉著腦袋,非常失望,“大人許是不喜歡我的手藝,都沒動筷子就說飽了。嘶!”
謝安:“……”
劉春:“要不……謝兄再做一份送去?”
“好。”
謝安重新做了一份,用托盤送進去。再次出來的時候,托盤上的盤子都空了。
嘶!
劉春倒吸了一口冷氣,窘迫得臉色通紅。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原本是想為蘇大人做件好事……結果搞砸了……
看來,被邊緣化的概率+1。
後悔啊。
謝安放下托盤後,看見劉春身體都有些發抖,很沒安全感的樣子。隨即劉春走上前來,衝謝安拱手拜禮,“謝兄,下次出行,可否帶上在下?或有什麼需要的,任憑吩咐。在下四重內勁,應當可幫上謝兄一些小忙。”
這家夥……這麼缺乏安全感?
謝安想到了宮廷劇裡的一個詞:爭寵?
想多了啊兄弟……
謝安估摸著,自個要是不答應的話,這家夥怕是得睡不著覺。
四重武師!
放眼青烏縣已是相當變態的存在了。
根據謝安做堂主這段時間的了解,得知陳青狼不過二重武師,孟虎三重。兩位門主加起來都不是春哥的對手。
出行時若能帶上春哥……那也是好事。
春哥雖不算王者代,但黃金代是沒問題的。
但人家好歹是七品武官,謝安還是客套了一番,“春哥,這怎麼使得……在下不過一介草民啊。”
“使得,絕對使得。謝兄帶我,便是幫我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