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麵色一變,心中忽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嗯?
其實她倒是知道有一個跨域傳送陣,在她的一處安全屋附近。
以前她還想將薑河誆騙到傳送陣,傳送到白藏域,永世不得返還朱明域。
也是在那裡.她的諸般醜態,纖毫畢現地展露在薑河眼前。
她永遠也忘不了昔日之恥!
那傳送陣昔年由聽潮閣管轄,如今則落入青鸞聖地之手。
不過,傳送陣已經有數百年未曾動用,青鸞聖地多半還沒發現這道傳送陣。
薑河不會真知道這道傳送陣吧?
還想用它和楚家交易?
那可是自己最為重要的保命底牌,是她鳳儀的傳送陣!
可是,事到如今。
她恐怕已經活不過今天,何必在乎這些了
薑河瞥了眼麵色愈加複雜的鳳儀,沉吟道:
“不知你可曾聽過聽潮閣?昔年朱明仙宗的盟宗,兩宗交往密切,曾耗費巨資建立起跨域傳送陣,而這傳送陣,便位於河州。”
鳳儀麵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
心中的想法得到證實。
原來,當初薑河便已知道,那裡有傳送到白藏域的傳送陣。
是故意假裝被自己誘騙
導致自己愚蠢地、主動地讓他玷汙。
一向癡迷於欺謊他人的鳳儀,一時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腦子嗡嗡作響,不斷冒出那時的記憶畫麵。
此言一出,楚雲瑞眼睛一亮:
“嗯?這座傳送陣竟然遺留至今?”
楚二伯按住楚雲瑞的肩膀,冷靜道:
“大哥,不要輕信。聽潮閣早亡於數百年前,他又如何知曉傳送陣的位置?況且就算傳送陣依舊存在,卻不知在白藏域哪一個凶險的妖族領地,恐怕傳送過去,也是九死一生。”
薑河早知他們心頭有所顧慮,繼而道:
“聽潮閣的後人,已經在院外等候,他自有手段證明自己的身份。此外,那傳送陣如今位於青鸞聖地。憑借你們楚家是傳承自供奉鳳凰的蒼梧宗,身具木息靈體,加之有鳳凰血脈的鳳儀,想必青鸞聖地也不會敵對你等。”
他先前吩咐宋升的人傳遞信,便是暗中交代,讓他派人通知孫禮,並派人跟蹤他。
若是無法勸說楚家,導致楚昭明可能對自己出手。
他便會讓宋升暴露避水洞天的位置,用以威脅楚家。
不過,此行他信心充足。
楚家人心性不夠狠辣,若有求生機會,不會和自己魚死網破。
楚雲瑞揮手,吩咐一名後輩,前去避水洞天位於外界的院子,告知楚二爺,放孫禮進來。
吩咐好後,臉色客氣不少:
“如若你所言為真,倒也可以商量,但得請示昭明。”
“不必。”
恰逢此刻,周遭圍觀的楚家眾人之中,悄然多出一位少年身影。
他身著簡樸青袍,但麵容俊美到妖異的程度,唇瓣枯白,身形消瘦,仿佛一陣風都能刮走。
少年揮了揮手:
“我已經問過,那人確實是聽潮閣後人。也罷,鳳凰傳承終究不是我等可以窺伺。已經尋找四年,都未曾尋得絲毫線索,又何必執著。”
“真人!”
楚家人連忙施禮,此人正是楚昭明,楚家碩果僅存的金丹真人,年歲已然過百。
“昭明,你傷勢可好些了?都怪我無能,還要勞煩你出關。”楚雲瑞自責歎氣。
“時也,命也,神感教之詭計,防不勝防;此番閉關自守,終是徒勞無功。“楚昭明淡然言道,體內猶自餘痛陣陣,未曾稍減。
神感教之秘法,非正統術法之剛猛直截,而是詭譎莫測,陰險惡毒。
昔日一戰,楚昭明不幸中了一神感教長老之血肉秘術——點血焰。此術一旦纏身,血液便如薪火**,直至枯竭,生生將人折磨致死,且對其木息靈體克製尤甚。
“昭明.”
“真人.”
眾人聞楚昭明言外之意,已知其命在旦夕,無不悲痛欲絕,如喪考妣。楚苓淚光閃爍,緊握鳳儀之手,愈發用力。
“還有你,當初便誆騙小苓,如今還想禍水東引?”
楚昭明陡然目光如炬,逼視鳳儀。
龐大的威壓,壓迫在鳳儀身上。
她雙腿搖搖欲墜,卻依舊挺直脊背。
“小師叔,彆傷害儀姐姐.”
楚苓麵色發白,挺身而出,擋在鳳儀前麵。
此舉更激楚昭明怒火中燒,厲聲喝道:
“楚苓!休要再執迷不悟!昔日你泄露避水洞天於她,我已饒你一次,豈可再錯?速速退下!”
“我我.”
楚苓沉默不語,心中五味雜陳,她終究是楚家人.
鳳儀默默一歎,揚起小臉為她辯解:
“一事歸一事,非她有意泄露,而是我設法誆出避水洞天.”
“那又如何?”楚昭明痛心疾首,“若你是神感教之人,楚家早已因楚苓而覆滅。”
“再者,”鳳儀攥緊手心,借疼痛以抗金丹真人之威壓,“薑河所知,我亦知之,包括那傳送陣之所在。”
“無需多言,你那接二連三的謊言,試問我又豈能再相信你?”楚昭明的話語,令鳳儀一時語塞。
鳳儀深知楚家眼下的困境,早已憑借所謂的逃脫之計,屢次對楚家進行拉扯,從中牟取了豐厚的資源。
在她心目中,楚家已將她視為唯一的救命稻草,無論她的行為多麼過分,楚家都絕不會輕易舍棄她。
而她,更是沉醉於這種以希望為餌,引誘瀕死之人的遊戲之中,樂此不疲地拉扯著這個幾近崩潰的家族,把握他們的憤怒尺度。
卻沒想到,今日玩火**。
再無人願意相信她的話。
鳳儀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瞥見楚苓歉意的目光,心中更感乏味。
“薑小友,此人想要在此地誘殺你,幸得楚家並未受其蒙蔽。此人,便交由你處置了。”
楚昭明收斂怒容,和煦地說道。
“誤會。”
薑河神色無奈,解釋道,
“儀兒生性貪玩,喜歡嬉鬨。她隻是……想嚇唬嚇唬我,並無害人之心。況且,那陣法的位置也是她告訴我的,我這次來避水洞天,也是順應了她的意願。”
!
正乏味至極,閉目等死的鳳儀。
渾身一個激靈。
好惡心好惡心!什麼儀兒?比蘇蘇還惡心的稱呼!
楚昭明愕然:“.啊?”
薑河正色道:“嗯,我此次前來固然是為了鳳凰令,但也聽聞儀兒說過楚前輩的傷勢,受其之托,前來幫前輩療傷。”
“先前她玩鬨騙取的資源,我也會讓她如數返還。還望前輩不要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