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魂司的燈籠,瞧不見她
周伶衣、袁不語這種香火層次極高的,也感應不到她,
甚至她走到周玄麵前,以血井通靈這般超強感知,都感應不到。
隻有祖樹才感應到了。
“原來這個……這群申冤的人,是執念,
觸碰洗冤籙,能讓我瞧見執念?!”
周玄把握不準用什麼量詞,來形容麵前這個“人”,但他已經可以肯定,他就是執念。
想通了這點,他心裡的許多疑惑,便迎刃而解,
比如說,這三十來個人,為什麼可以合成一個人?
他們本質上,都是一種念頭——失去了眼睛,或許同時還丟了命,遭遇了橫死。
讓他們橫死的人還逍遙的活著,他們的執念彙聚到了一起,找到了身藏洗冤籙的周玄,幫忙洗冤……嗯……或許可以更直接點,就是幫他們複仇。
再比如說,醫院裡麵,行走的“執念”應該還有許多,那些付不起高額治療費用而死去的人,
那些醫生花了百分之百的力氣,卻依然治療無效而死去的人,
他們死後都應該產生執念,為什麼周玄哪怕是靠著洗冤籙,也瞧不見他們?
周玄閉目沉思著,甚至沒顧得上回呂明坤的問話。
“三十來個人組合成的執念,我瞧得見,但是……單個的執念,我又瞧不見……”
將種種怪現狀,於心裡慢慢組合,緩緩摸索,問題的碎片,在周玄的腦海中一片片的組合,
最後,凝聚成了一把打開“答案箱子”的鑰匙,一個讓周玄震驚的想法,也應此應運而生——
——執念,不是一個人的念頭,而是一群人的念頭,因為某種強烈的情緒,彙聚到了一起,成了執念。
從某種角度來說,
執念,並不是某個人的思想,而是一群人的思潮!
這個答案,明顯在袁不語的說法上更近一步,但周玄認為這個答案,也更加接近真相。
“洗冤籙,應該能幫我對執念有更深層的理解。”
井國人對執念的了解,明顯不深入,但執念又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提燈新娘的出現,甚至能喚醒一直沉睡的祖樹。
周玄並不清楚祖樹的力量有多強大,但從周伶衣對祖樹的態度便能清楚,清醒狀態下的祖樹,力量絕對非同一般。
“想起來了……”
周玄又回憶起了提燈新娘在進入自己秘境的前夕,他除了聽到新娘真誠且詭異的笑聲外,還聽見了許許多多慶婚之人的聲音,
有喝酒聲、劃拳聲、吹嗩呐之聲,甚至還有司儀祝婚的聲音。
他一直以為秘境中的提燈新娘,隻是那個詭異笑著的新娘子!
現在看……他聽見的所有聲音,都是提燈新娘身體的一部分!
“提燈新娘,可能是十幾個人組成的執念,也可能是數十個人組成的,甚至是……”
周玄隱隱有些激動,這種激動,關乎於他意識到自己發掘到了井國某種神秘力量的泉眼,更在於他對提燈新娘的來頭,有了進一步的判斷。
按照第一炷香時的經驗判斷,他的晉升儀式,與破解秘境紙人艄公的身世之迷,有很大關係。
他看透了艄公是自己的暗意識,並且還是生了靈智的暗意識之後,用骨篙將起洞穿,才成功晉升的。
前往三炷香的路,平坦了很多。
“有點玄妙,看來這冤,必須申……”
周玄心中暗暗說道。
他這種人,對於幫彆人申冤的興趣,是真的不大,世上活著的人,誰的心裡沒藏著幾處冤屈?
幫彆人申冤,誰幫我申冤?
但現在,
“我就是替人申冤的正義行者!沒彆的,就是看誰蒙冤了,瞧不順眼!”
周玄做下了“申冤”決定,麵前那“人”,已知曉了他的心意,連著虔誠至極的磕了三個頭後,起了身,往前走著……
“他們是帶我去洗冤的地方?”
周玄肯定不會覺得這個“人”,就是拍拍屁股直接撤,把洗冤的事情都交給他一個人。
也就在這時,他懷裡的洗冤籙震動得尤為劇烈,並且傳出了“沙~沙~沙”的寫字聲,和他曾經聽見的白噪音,一模一樣。
周玄當即將洗冤籙掏了出來。
洗冤籙以前還是“日記本”形態時,周伶衣和袁不語都瞧不見。
以他們的香火層次都瞧不見,刺青古族的人也必然瞧不見。
周玄自然不怕鏈接將這“隱秘”瞧了去,隻是動作上要遮掩,不能給古族鏈接一種他在看“日記本”的感覺。
想到此處,他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將洗冤籙放在手掌上,靠“感知”翻頁,像給自己看手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