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邵聞言自然是恭謹領命而去,眼神堅定,唯恐辜負魏哲的期待。
對於氏儀魏哲則給了另一個任務。
“子羽,商隊與船隊便交給你居中調度了!”
如今魏慕華、管休奔走在外,後方也確實需要一個大管家來協調。
氏儀沒想到魏哲竟然將如此重要的財權相托,頓時感動的麵色通紅。
一句話:士為知己者死。
現在彆說是效力了,就算把命給魏哲他恐怕都能答應。
不過氏儀雖然的忠誠度雖然拉滿了,但魏哲倒是沒要求人家改姓。
畢竟古之姓氏或以官號,或以祖名,皆有淵源,使後世子孫不忘先祖事也。
無端離文析字,以今人的觀點教人易姓,實在有忘本誣祖之嫌。
比如“氏”姓其實是華夏一個非常古老的姓氏,即便是在大漢也十分稀少。
此姓一說源於妘姓,出自西周初期的邸國,屬於以國名改筆為氏。
不過有部分大儒認為,此姓源於上古族序。
三皇五帝之時,華夏亦是部落林立,當時部落中有專門掌管姓氏的族老“氏叔”。這種氏族內部的職官稱謂,後來演變為掌管宗祠之流的長老以及上古官員。在其後裔子孫中,便有以其官職稱謂為姓氏者。
不過先秦時期省文簡改為單姓,“氏叔”姓,方才演變成“氏”姓。
孔融言:“氏”字是“民”無上,可改為“是”。實在有點牽強。
不過這倒是和孔融眼高手低的性格挺符合的,也難怪最後未能一統青州。
……
相比於氏儀與孫邵,魏哲交給國淵的任務就要複雜多了。
“子尼,屯田乃邊郡之本,此事日後便多勞你費心了!”
在為國淵簡單介紹一下樂浪的屯田情況之後,魏哲又叮囑道:“民屯與軍屯乃我草創,細則多有不足,尚需完善,你若有想法隨時可來報我!”
而國淵在大致了解了樂浪郡的屯田情況後,反應與當初的戲誌才如出一轍。
國淵越想便越忍不住要拍案叫絕,當即便感慨道:“君侯大才,屬下亦是隻能勉強拾遺補缺,略儘些綿薄之力罷了!”
不過他倒是理解魏哲為什麼要單獨將屯田事務拎出來處理了。
畢竟按照魏哲的設計,屯田事務之繁雜確實需要專人專職,實非地方小吏可以兼行也。
如今軍屯、民屯草創不久,很多問題尚且沒有暴露出來。
但隨著魏哲招攬的流民越來越多,屯田規模越來越大,諸如貪腐、人浮於事、懈怠等問題必然是難免的。
如此一來,明確的考核辦法、具體管理條例,以及屯田的內部監督等等,這些都需要國淵一點點慢慢推行、落實。
不過任務雖然艱巨,但國淵反而躊躇滿誌,越發覺得自家沒來錯地方。
若是能使府庫糧倉豐足,百姓安居,他也算是不負所學了!
帶著這樣的心情,國淵倒是很快便投入到屯田事務之中。
於是在悄然之間,魏哲就這樣用侯府的名義又組建了一個班底,在樂浪郡的治理中與郡府並行。
……
且不說國淵的到來給樂浪的屯田事業帶來了多少變化。
郡學之中,邴原卻是最先感受到了國淵的衝擊。
因為國淵來到樂浪之後得知魏哲大興教化,對郡學極為重視,頓時愈發崇敬,於是他便將老師鄭玄注解的《周禮注》《儀禮注》《禮記注》,即《三禮注》抄錄了一本,送與樂浪郡學,甚至本人休沐時亦會前往郡學講學。
說來此事其實也就隻有鄭玄的弟子能乾得出來。
彆看鄭玄早年雖曾跟隨經學大家馬融學習古文經,但後來他遊學十多年,辨析學術,考溯源流,搜求各家學說,仔細考訂異同,早就綜合百家,遍注群經,將今、古文界限打破,達到了經學的融合與統一,成一家之言。
是故鄭玄雖然師出古文經學,但他卻並不遵守眼下經學中的師法、家法那一套,而是他以自己淵博的學識遍注古文經。
不過有意思的是,邴原雖然就住在高密縣隔壁,與鄭玄講學處臨近,但邴原卻並未投到近在咫尺的鄭玄門下,而是背井離鄉、遠赴千裡去了陳留、穎川、汝南和南陽等地遊學,並且先後跟隨陳寔、範滂、盧植、賈彪等古文經學大儒學習。
可以說在經學造詣這塊,邴原要比管寧與華歆更為高深。
不過從他的經曆也能看出來,年紀輕輕的邴原便很有主見,並不認同鄭玄的學術觀點。
如此一來,國淵的舉動在邴原看來無異於上門挑釁了。
於是在樂浪郡這個文化荒漠,竟然破天荒的發生了數次辯經事件。
一時間,彆說是樂浪郡的文人了,就算是隔壁的遼東郡都有不少儒生跑過來看熱鬨。
畢竟樂浪郡還從未這麼有文化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