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上的風卷著細雪撲在戰術目鏡上，鄔淩忽然按住盛瑤正要擦拭鏡片的手。
他食指在雪地上劃出北鬥七星缺失的三顆星位，指尖落點處赫然是冰層下泛著幽藍的軍用光纜。
“漢斯把指揮部建在廢棄的北極科考站地下。”鄔淩扯下防寒麵罩咬在齒間，呼出的白霧在盛瑤睫毛上凝成細霜，“還記得那台會唱《喀秋莎》的破冰機嗎？”
盛瑤瞳孔微縮，三年前沙漠演習時她誤觸的蘇聯老設備，此刻正在記憶裡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她突然抓住鄔淩手腕，凍僵的手指精準點在他脈搏跳動的凹陷處：“你故意把雪地摩托的PS丟在第三個冰裂縫？”
呼嘯的風雪中傳來金屬鉸鏈轉動的異響，鄔淩已經拽著她滾進冰棱交錯的陰影裡。
二十米外，偽裝成雪堆的升降平台正吐出六個全副武裝的士兵，領頭那人防彈衣上彆著的鍍金懷表鏈——正是陳叛徒去年授勳時戴過的紀念品。
“劉特工的血型是RH陰性。”鄔淩往盛瑤掌心塞了管密封的淡紫色試劑，“去東側冰塔找冷凝管，當看到蒸汽變成櫻花粉……”他話未說完就翻身躍上冰坡，故意踢落的碎冰在探照燈下折射出鑽石般的碎光。
盛瑤蜷縮在冰縫裡數到第七次心跳時，頭頂突然傳來德語喝罵聲。
她盯著掌心試劑管裡逐漸沸騰的液體，突然想起鄔淩早餐時多要了半勺藍莓醬——那正是冷凝係統防凍劑的克星。
地下三層的禁閉室彌漫著****與鐵鏽的混合氣味，劉特工被倒吊在液壓閥上的身影在警報紅光中搖晃。
鄔淩踩著通風管外壁的冰碴滑降而下，****插進鏽蝕的齒輪間隙時，他聽到頭頂傳來盛瑤偽裝成設備提示音的摩斯電碼：櫻花開了。
“你們中國人總說事不過三。”漢斯的聲音突然從生鏽的廣播喇叭裡炸響，禁閉室防爆門開始以詭異的三短一長節奏震動，“上次在頓河你用假情報騙走我兩輛T&bp;-&bp;14，這次……”
鄔淩突然將匕首狠狠捅進通風口濾網，飛濺的金屬碎屑中湧出大團粉色蒸汽。
他在能見度歸零前的瞬間甩出磁性索鉤，精準扣住劉特工腰間的鈦合金腰帶扣。
“俄羅斯輪盤賭的精髓是空彈槽也要扣扳機。”鄔淩拽著昏迷的劉特工撞破結冰的排水管，身後傳來防爆門被液壓係統擠碎的爆鳴。
他靴底暗藏的碳纖維冰爪在垂直冰麵上刮出火花，下墜途中不忘扯斷三根不同顏色的數據線——其中那根纏著金絲的正是陳叛徒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
盛瑤在東側冰塔頂層的爆破簡直立竿見影。
她看著鄔淩挾著人質從八十米冰瀑俯衝而下，突然將準備好的電磁脈衝器拍在主控台。
整個基地的照明係統在炸開的藍光中陷入黑暗，唯有那管試劑在冷凝管裡發出妖異的粉紫色熒光。
“坐標核對誤差0.3海裡。”鄔淩把劉特工塞進改裝過的極地救生艙，轉身時防寒服前襟突然崩開兩顆紐扣——露出藏在裡層的北約軍事衛星頻率解析芯片，“給孫教授發彩虹序列第七變奏，記得用斯大林格勒戰役的密匙本。”
當鄔淩撬開第三層加密保險櫃時，指尖觸到了帶著體溫的存儲卡。
他盯著保險櫃內壁那枚新鮮的唇印，突然低笑出聲——漢斯顯然不知道盛瑤在慕尼黑安全峰會上，曾用同款口紅在文件袋上留下三小時顯影的追蹤劑。
“量子糾纏的觀測者效應……”鄔淩將存儲卡貼近戰術目鏡，看著內置的納米掃描儀將數據流轉化成金色光點，“當你在西伯利亞冰原讀取信息，華盛頓的戰略指揮室就會坍縮成錯誤代碼。”
基地外突然傳來雪地車引擎的轟鳴，盛瑤正架著重新編程的自動哨戒炮朝他打手勢。
鄔淩最後瞥了眼監控屏幕裡暴跳如雷的漢斯，順手把喝剩的藍莓汁澆在主控台散熱口——升騰的蒸汽在零下50度的空氣中瞬間凝成冰晶密碼鎖。
“返程機票該改簽頭等艙了。”鄔淩躍上疾馳的雪橇車時，存儲卡在他胸前口袋燙出淺淺的櫻花狀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