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記得兒時情分,也不至於是這種態度。
何必為難她。
裴延舟仍舊笑著“表妹就不好奇為什麼不走水路嗎?”
梁善如心道果然,又是替三皇子表現來的。
她哦了聲,興致缺缺“這一路上應該世子都安排了人吧?不光是從國公府帶出來的護衛們,也不單憑你和我表哥身手好,更不是因為車馬上掛了信國公府徽誌,以此便能嚇退山賊。
但是走水路要安排起來不容易,總不能弄十來條小船跟著咱們走,來防備水鬼偷襲。”
裴延舟眼中笑意更濃“我就說表妹聰明得很。
不過沿途這些人不是我安排的。”
她知道,是三皇子嘛。
梁善如又白了他一眼,實在不想接他的話。
這麼想想,她又覺得上輩子死的也不算冤枉了。
人家一個皇子一個世子,這麼下血本,算計了她一條命,有什麼不行?
也算不上她傻。
換了誰來都得上這個套,且是心甘情願的上。
大概是看出她懶得理回,裴延舟索性不再賣關子。
“幾天前我給衛國公寫過信,連三嬸都不知道。”
梁善如有些吃驚“你說我阿舅?”
她總算有些反應,裴延舟嗯了聲“衛國公年輕時候在軍中待過幾年,從揚州城回京這一路上駐軍之中他比我能說得上話,自然是跟他說。
我告訴他你帶了許多東西,都是將軍夫人從前的嫁妝,如今從長樂侯夫婦手裡要了出來,是你傍身的銀子。
三嬸不想彆人看輕你,所以要大張旗鼓帶著上路,請國公爺幫忙打點,以免這潑天的富貴,真惹了不知死活的山賊眼紅,生出事端來。”
梁善如是萬萬沒想到的,她皺了眉頭“世子怎麼不跟三殿下說?”
這回輪到裴延舟感到意外“跟他說什麼?”
他反問了一句,弄的梁善如啞口無言。
然後就聽裴延舟又說“他是皇子,就算這些年照拂你,軍中將士們對他很有好感,可他也不能貿然調動或是安排軍中人行事,否則傳到官家耳朵裡,哪怕他是善意之舉,也都變了味兒。
再說這種事本就是衛國公出麵更合適,為什麼要告訴三皇子?”
梁善如是沒話說了。
如果放下成見,不得不說裴延舟這樣的安排是最好的。
她甚至都猜的出,帶著阿娘的嫁妝招搖過市不是姑母的主意。
反正剛剛她說起,姑母不經意瞥了裴延舟一眼,她看的一清二楚。
這原本就更像他的手筆。
拿著那些歪理邪說勸姑母讓她帶著這些大搖大擺的進上京城,然後再出麵安排打點,最後到她跟前賣三皇子的好。
卻不曾想她猜對了前半程,算錯了後麵的。
梁善如一時猜不透他到底想乾什麼,索性少說少錯。
裴延舟此刻不知她心中所想,隻看她沉思,以為她在想衛國公的事。
於是他說“三嬸之前說過幾次,進了京不光有她,還有衛國公,可你跟國公爺隔了一層,終究他隻是名分上是你嫡親的舅舅。
不過表妹現在可以放心了,國公爺是真的很關心惦記你,生怕你路上出點什麼事。
等去了京城,不妨跟國公爺夫婦多走動,對表妹也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