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點頭。
“我看一下你的手。”
薛永良非常配合地攤平一雙手,麵上並無惱怒的情緒,隻有小心翼翼。
“我在碼頭做事,除了裝卸貨貨,有時間,還會去拉漕船,這手就變成這樣了。”
林知夏點點頭,朝宋大遞了個眼神。
“進屋看看。”
其他人都留在外麵,林知夏和薛永良進了屋。
屋內一目了然,飯桌旁邊就是床,角落有一個缺角的櫃子,廚房在後麵,旁邊有一間格子屋,裡麵放著馬桶。
屋子很小,還不及林知夏在簽押房辦公的地方大。
她在屋裡轉了一圈,發現屋裡除了生活必需品,沒一件多餘的東西。
彆說弓箭了,就是小孩子的玩具都沒見著一個。
這家人生活得很拮據。
“為什麼選擇做搬工?以你的本事,做個護院完全沒有問題。”
林知夏伸出手,示意對方坐。
薛永良小心地坐到林知夏對麵:“得罪了人,沒人敢收。”
“跟你離開神衛軍有關嗎?”
薛永良點了點頭。
“卷宗上寫,你私下鬥毆,打傷同僚,所以將你革職,你眼角那個疤,是不是當時留下的。”
薛永良抬頭看了林知夏一眼,眼裡浮現晦暗之色。
“是,那時候太衝動了,對方把雪塞到我身上,我氣不過,還了手,對方的父親是昭武將軍,所以我就被開除了。”
“就這麼簡單?”
薛永良點頭。
此刻,林知夏在他身上,看不到一點憤憤不平,有的隻是認命。
“我看你家裡的碗筷就四副,想來在汴京也沒什麼親戚好友,為什麼不離開這裡,回老家生活?”
林知夏手輕扣著桌麵,緩緩問道。
薛永良微低著頭:“要麵子嘛,好不容易從小地方搬出來,不想就這麼回去。”
“幾個孩子?”林知夏冷不丁地問道。
“兩個,老大今年六歲,出去玩了,小的這個一歲多。”
“這個月初一,你在做什麼?”
“初一?碼頭初一都停運,”薛永良低頭仔細回想了一下,“哦,潘哥給我找了個活,給一個官爺搬磚卸瓦,就在梁門大街。”
“什麼時候回的家?”
“下午吧,反正天沒黑,我走路回來的。”
林知夏記下詳細的地址,問及沈府和任府,薛永良都直搖頭。
他在禁軍待的時間不長,不認識什麼達官貴人。
林知夏走出巷子,宋大從旁邊巷子鑽出來。
“薛永良確實是在碼頭上做事,管事說他乾了有五年了,人老實話不多,乾活賣力,很少跟人起衝突。
他不喜歡彆人說他沒兒子,一說就翻臉。”
“他兩個女兒?”
宋大點頭:“說是他媳婦身子虧的厲害,不能生了,這都人之常情,我看他這麼窮,沒什麼問題,我們去下一個。”
“我帶人去下一個,你去梁門大街核實一下,他這趟活做了多長時間。”
林知夏在薛永良的名字下畫了個圈。
......
開封府衙裡。
太仆寺崔家不知道從哪得知柳晴找回來了,拿著柳晴的身契來衙門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