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蔑笸,沈如意先雙手合拾,朝天、朝麻雀拜了又拜,“小麻雀們,真對不住了……實在是物質匱乏,本姑娘隻能借你們祭五臟廟哈,莫怪罪……千萬莫怪罪……”
她選好開闊地,用樹枝分叉的地方撐住那蔑笸,然後將繩子散開,在樹枝上繞了兩圈之後綁緊,再往蔑笸下麵撒上幾把草粰。
待一切都準備好了,沈如意找了個隱蔽處蹲下,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寒風中,她並不急,時而抬頭看藍天白雲,享受午後陽光,時而朝蔑笸看一眼,一切都顯得隨意所欲,真的有大把時間享受悠閒。
許久之後,有三五隻麻雀飛來,它們警惕的觀察著陷阱,遲遲不敢飛過來啄食草粰子。
沈如意靜靜的看著它們的命運。
終於,有隻小麻雀不再顧慮,一溜煙飛到了蔑笸下麵,蹦蹦跳跳的吃起草粰來,此刻,她就是命運之手,慢慢的拽起繩子,把繩子一點點的繃緊,當繩子近乎拉直之後,猛地一拽,那蔑笸扣地。
被捕的小麻雀驚慌的在蔑笸裡撲棱拍打,卻無濟於事。
收起獵物,正要換個地方再捕一隻時,有笑聲從身後傳過來。
“如意姑娘真是厲害。”
沈如意轉頭,眉頭一皺,怎麼又是他。
吳憂捕捉到她的神情,仰頭大笑,好像很可笑似的。
沈如意疏離冷漠的看著他。
吳憂被她看得終於止住了笑聲,“洗衣做飯、種田養花,抹牆上瓦、還會搭床修鬥廚,如意姑娘還有不會的嗎?”
沈如意從沒想過要認識誰,卻被動的認識了不少人。
說話的中年男——吳憂,算是其中一個。
這人在聚賢院可是出了名的不思進取,一混就是三年。
進來前,沈如意不知道聚賢院什麼樣子,可進來後這三個月,聚賢院進進出出,不下幾十吧!
王府有錢沒錯,養門客也沒錯;可是幾百人吃飯,一日下來,也要好多糧食,所以聚賢院每一季度都會有一次考試,隻有合格者才能留下。
難道隻有資本家會剝削嗎?
不,封建大地主,猶其還是第二大地主——皇帝的兒子,怎麼會養閒人,能在王府生存下來,沈如意不覺得這個看似好脾氣的中年男是個無能之人。
什麼意思?嫌她一個女人會得太多了?
她才懶得回他。
一隻麻雀太小,得再罩一隻才夠一碗湯。
轉身找地方下手,這麼冷的天,他自會識趣自行離開,結果,沈如意走到哪,他跟到哪。
“先生有何貴乾?”
“住在那角落,你不冷嗎?”吳憂朝她屋舍呶了呶。
沈如意還以為他也想吃麻雀,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