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收拾東西,我想回家。”
錦兒愣了一下,傻乎乎的“啊”了一聲,重複了一遍:“回家?”
鄭淩波垂下眸子,點頭:“是,回家!回鄭家!”
上輩子拖著柳承望一起葬身火海之後,鄭淩波沒想過自己還有睜開眼睛的時候。
隻是睜開眼睛仍舊是在柳家。
鄭淩波記得這個時候。
她才十五歲,正是黏柳承望黏的厲害,前幾日姨媽楊玉燕生辰,她過來送禮,非要留在柳家,甚至因此和家人吵了一架,晚上又故意開著窗戶吹了一夜的風,第二天成功將自己折騰的病了,這才在柳府留了下來。
鄭淩波昏昏沉沉,又發熱了一晚上,在錦兒擔憂的啜泣中意識到自己真的回到了十五歲。
回到了還沒和柳承望成親的時候,回到了柳家還在的時候。
這會兒她渾身依舊疼,張口喊了聲“錦兒”,發現自己嗓子也啞了。
門被推開,進來的卻並不是錦兒,而是更年輕一些的柳承望,鄭淩波牙關一緊,差點兒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
那一瞬間將軍府幾十口人的音容笑貌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她想不通柳承望怎麼能那麼狠心,那般視而不見還高興的喝酒,甚至用將軍府那麼多人命去取悅一個女人。
鄭淩波深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現在將軍府還好著,這才冷靜了下來。
柳承望將她看了一眼,就不耐煩的訓斥:“鄭淩波,你能不能彆總是這麼矯情?想害欣兒的事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最好真的要死了。”
卻是錦兒看鄭淩波一直昏迷,想請大夫來看看,所以去求了柳承望。
鄭淩波能猜到錦兒的思路,聞言並不看柳承望,對於她口中想害欣兒的事情也懶得解釋——上輩子已經解釋過太多次了,這輩子卻已經沒有必要,隻冷冰冰的說道:
“我們將軍府有的是大夫,不勞柳三公子費心。”
柳承望怔了一下,皺眉:“鄭淩波,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鄭淩波聽見柳承望的聲音就想起他上輩子醉酒將她當成欣兒問的那一句“將軍府沒了,你開心嗎?”一時間心裡直犯惡心,聞言冷笑道:“和你有什麼關係?”
柳承望什麼時候被她冷臉待過,一時被她這態度氣的瞪眼睛,“你,你你”了半天,甩下一句“不可理喻!”轉頭就走。
錦兒知道鄭淩波有多喜歡柳承望,在後麵看的直著急:“姑娘,柳三公子好不容易過來,你不趁機留下,怎麼將柳三公子氣走了?”
鄭淩波一聽到那個名字就窒息,心口似乎破了一個大洞,疼的她冷汗淋漓,甚至乾嘔了幾聲。
錦兒嚇了一跳,扶著她坐下,口中說道:“姑娘彆怕,我去求柳三公子請大夫過來。”
鄭淩波臉色發白,勉強拉住錦兒的手:“彆去。”
錦兒一怔,鄭淩波咬牙,手指攥著被子止不住的顫抖:“不去找他,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