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去,一名身穿藍色華服的男子走進了殿中。
他大步走到柳芙珠的麵前,直視著許清川的眼睛,試圖想要用氣勢壓他,卻發現他並沒有一絲懼意。
他隻好沉下臉,寒聲道:“許寺卿,這是本宮的人,你要對本宮的人動手嗎?”
許清川神色不變,仿佛根本沒將淩子晉放在心上。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她就算是公主,也該跟著律法來,七皇子要是有意見,那便奏請聖上,讓聖上重新調整律法,否則還請七皇子不要耽誤本官的正事。”許清川說道。
淩子晉的臉更黑了,他沒想到這個許清川真就一點麵子不給他留。
他一時有些兩難了。
一麵是美人和臉麵,一麵是要承受的帝王怒。
他低頭看向緊緊抱住自己大腿的柳芙珠,此刻的她,早已沒了之前的精致與優雅。
頭發如同淩亂的鳥窩,肆意地披散著,臉上滿是縱橫交錯的淚痕,狼狽不堪,身上還隱隱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尿騷味。
淩子晉心中煩躁更甚,但表麵上依舊維持著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輕聲問道。
“珠兒,你告訴本宮,你犯什麼錯了?”
柳芙珠泣不成聲,帶著哭腔說道:“珠兒沒有犯錯,是他冤枉珠兒,硬說珠兒殺了那個婢女!”
聽聞隻是殺了一個婢女,淩子晉不禁大笑一聲,語氣中滿是譏諷:“本宮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一個婢女而已,也值得許寺卿如此大動乾戈?難道這婢女是許寺卿的情人不成?”
“煩請七皇子尊重去世之人。”許清川神色嚴肅,“七皇子身為聖上之子,當熟記當朝律法,那敢問七皇子,第一百二十二條律法的內容是什麼?”
“主家不可隨意對‘民籍’的活契仆從處置,若此犯事,當交給官府……”念到這的時候,淩子晉眉頭皺起,問道,“那個婢女是民籍?”
“是。”許清川說道。
淩子晉沉默了下來。
若自己再為柳芙珠主持公道,那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到自己父皇的耳朵裡,認為自己對他有意見,輕則不重用自己,重則治自己一個“違抗皇命”的罪名。
不管是哪一種,自己都將與“太子之位”無緣。
為了一個臉麵,和一個女人,得不償失。
但他也不想就這麼認輸,他理直氣壯道:“那這個案件也是交給陳勳,而不是你。”
若是陳勳審案,必會賣他這個麵子,隨便找個替罪羊,就能結案。
到時他臉麵和美人都能保住,所以他一定要想辦法將這個案件轉到陳勳手裡。
“本宮聽聞最近大理寺的案件不少,許寺卿一定忙的焦頭爛額,本宮行行好,將這案件轉給陳勳,這樣你也能輕鬆些。”淩子晉的話裡帶著威脅。
柳洛音再一次看向許清川,想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他最真實的反應。
想知道他會不會就此止損,明哲保身。
許清川不蠢,自聽得淩子晉的言外之意。他心中冷笑了聲,若他會對權勢低頭,那他就不會在這個位置上坐著。
內閣早就有他的一把椅子在了。
“不勞七皇子費心,本官都能處理。”許清川說道,“七皇子若無事,那請站在一旁,彆被誤傷了。”
“你!”淩子晉再一次被許清川打臉,臉色徹底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