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照麵,被打吐了。
傻子都能看出,王甫變成這個樣子,楚天舒要是願意,隨便再加一招,就能把他打趴。
鎮長後退半步,一時失措。
朱老爺、譚老爺和身邊的護衛,臉上也全變了神色。
他們從前都是見過王甫殺土匪的,知道這人厲害,才對現在這一幕更加震驚。
“不好意思,弄臟了孟家院子。”
楚天舒的聲音,鑽進他們耳朵裡,“隻有打這裡不會真的受傷,打彆的位置,輕了怕他不服,重了,平白折損鎮上一個好手。”
他打的是賁門,人的食道和胃連接處,位於胸骨劍突後方,勁力精準無比。
吐一會兒,傷不了身子。
楚天舒再去看鎮長等人,幾個人的眼神,都有點避讓。
“諸位怕什麼呢?”
楚天舒眉宇冷冽,說道,“我可不是強盜,不會殺進你們家裡,但地上那具屍體跟我交手時,曾經撕裂我的衣物,差點就殺傷了我。”
“要是讓那夥強盜全殺進了鎮子,去攻擊你們那些高門大院,隻憑你們一家一戶的護院,真的有信心守住嗎?”
馬掌櫃適時的開口:“而且我已經說了,他們是交趾人,就算你們想跟他們談判,他們也未必聽得懂你們說的話。”
鎮長他們臉色發白,終於把話聽進了心裡。
孟連發起身:“我現在就撥出家裡一半的護院,去跟民兵隊攜手調度,萬一不幸,強盜先闖到這裡來,我家護院路熟,大批人手也可以儘快來馳援我家!”
之前打圓場的朱老爺當即喊道:“這種事情,哪能讓孟兄一個人擔著,我這就讓人到家裡,撥一半人手出來。”
鎮長和譚老爺也大聲附和。
馬掌櫃暗自嘖了一聲,環顧眾人,抱拳道:“這邊的事既然辦妥,那我也要回酒樓做準備。”
楚天舒道:“我一起回去吧。”
鎮長急忙說道:“兩位不如到我家去坐坐,要準備什麼,我都讓人去酒樓給搬過來,不足的我……”
孟連發上手攔了鎮長一把。
那兩個人充耳不聞,已經轉過影壁,出門去了,楚天舒臨走時,還把草席用麻繩一裹,拎走了那具屍體。
屍體上被馬掌櫃畫了咒,形成乾擾,以防強盜方麵的術士太早察覺這人已死。
但空手畫的咒,時效有限,要去酒樓用朱砂補一遍。
“這幫人……真是麻煩。”
楚天舒走在路上,“我有點明白馬掌櫃你為什麼收斂本事,省得跟這幫人打交道了。”
馬掌櫃提燈大步走著:“這鎮上已經算不錯的,要是進城,看似更安全,實則紛紛擾擾,能害死人的事情更多。”
“話說,你之前挺收斂,我有點沒想到剛才你會那麼主動。”
馬掌櫃語氣放緩,“你到鎮上畢竟時間不長,就沒想過離開鎮子避禍?”
楚天舒腳下不停,聽到這話,眼珠動了動。
要想離開的話,也能找到理由。
但他還有很多留下來的理由。
比如容易被獸性凶靈盯上,自己孤身離開,未必比留在鎮上安全;找個屋子躲著,未必比促成一個大點的隊伍,摻和進去安全……
又比如,收集邪靈素材、賺取氣數進度等等。
可拋開這些東西,他也不太願意就這麼離開。
“這畢竟是個亂世,看報紙上各國都有變動,恐怕還會是一個規模空前的亂世。”
楚天舒說道,“我今天躲得了這裡,明天躲得了那裡,難道就要一直這麼悶頭鼠竄,一事無成?”
他有意把語氣壓得更平,卻沒能完全壓掉那股燥意和狠勁。
“我這人,非常討厭隻能逃跑的感覺,有三成把握,就該搏一搏!”
馬掌櫃默然走著,半晌後笑道:“好,一個能兼修術法和拳法的人,果然是個有心氣兒的人。”
楚天舒也不問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兼修,隻是臉上露出了笑容。
老馬同樣是外地來的,隻是來的更早些,又沒有家室在此,年紀還這麼大。
但他很明顯,要積極的鬥一鬥那夥強盜,既是為了那座酒樓,也不隻是為了酒樓。
一老一少,都能感到心情上有些相似之處。
這種有同路人的感覺,很不錯。
等回了酒樓,楚天舒看到桌上給自己留的菜,肚裡倒是不怎麼餓,隻倒了一杯茶。
“你跟我來。”
老馬撂下一句話,在前麵快步走去。
楚天舒捏著茶杯跟上,在老馬房間門口駐足。
隻見老馬把被褥往床鋪裡側推了兩下,直接把床板掀了起來。
他這床就形如一口大箱子,黃紙朱砂,硯台毛筆,銅鏡銅盆,柳木棒,金錢劍。
一堆堆的東西往外拿,都堆在桌子上。
最後他拿起一把厚實的桃木劍,劍柄上雕著符令,劍身上都是細密朱砂符咒,通體呈現棗紅色,有符咒的地方色澤更深。
“跟會邪術的強盜交手,你該有一件好兵器才行,這是我年輕時候用的,現在年紀大了,使起來也不趁手了,你拿著。”
楚天舒把劍接到手裡,就覺得分量不太對,握著觀察,雙手一拔。
嗆!!
桃木劍內藏一把厚脊鐵劍,剛拔出來,雪亮奪目,定睛才看到銀白劍身上如魚鱗般的青色鍛紋。
“木劍斬鬼,鐵劍斬人。”
馬掌櫃眼中有幾分追憶之色,說道,“不過,這劍的刃口鍛法、重心配比等,最適合追求龍纏身的拳師。”
“出將入相,三合一身,卻不知道你現在走的是哪條路子?”
楚天舒正在賞劍,疑惑道:“什麼三合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