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騫沒單手插兜,在病房裡四處看了看,「昨晚好像有東西落你這裡了,有看到嗎?」
病房裡的東西都是護工在收拾,聶南深下意識問,「什麼東西?」
池騫沒看了他一會兒,「沒有算了。」
聶南深皺了皺眉,和他玩猜謎呢?
不過也沒有追問,「梁元去買早餐了,一起?」
池騫沒嘲諷,「沒人陪你是吃不下飯了?」
「問一句,他沒買你的份。」
男人冷嗤,「嗬。」
聶南深抬手係紐扣,漫不經心的問,「你去羅馬做什麼?」間隙掀眸掃了他一眼,好整以暇的同樣嗤笑,「據我所知,那邊好像已經沒你事了。」
池騫沒皺了下眉,沒回答,「養你的傷。」
說完就欲轉身離開。
「如果不是重要或者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聶南深慢條斯理的扣好衣服,一臉嫌棄的嘲諷,「麻煩你下次把溫紓也帶上,省得她動不動來找我打聽她男朋友的動向。」
池騫沒離開江城的這段時間裡溫紓直接間接找過他幾次,不過他沒時間應付就都由林秘書打發回去了。
要不是看在溫紓多少跟了他幾年,好歹有點真心在的份上,他壓根懶得搭理這檔子事。
聽出他話裡的諷刺,池騫沒停在床邊不溫不火的睨他,「關言晏怎麼沒能一刀捅死你。」
「命大。」
原本要走的池騫沒重新轉過身,盯著看了他一會兒,忽然道,「你辦公室為什麼會有刀?」挑唇諷刺,「彆告訴我你沒事會在辦公室削水果。」
聶南深蹙了蹙眉,沒吭聲。
「苦肉計就算了,」池騫沒淡淡掃了眼他胸口的位置,涼聲譏誚道,「拿自己的命給她撒氣?」
拿把美工刀,剪刀,什麼刀不行,偏偏挑了個最有可能致命的。
聶南深抿唇,好半晌喉尖才憋出三個字,「我樂意。」
池騫沒笑了出來,帶著幾分探究幾分好奇,還有幾分事不關己的幸災樂禍,「你這麼做,就不怕關言晏更恨你?」
恨……
他垂了垂眸,唇畔溢出苦澀的弧度,「有很……也總是好的。」
池騫沒微微愣住了,低眸聚焦的視線不知道落在何處,思緒有過片刻的恍惚。
有恨,也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強麼。
關言晏利用孟曼逼他娶夏冉就說明了一切,他們之間的恩怨一刀兩斷,從此兩不相欠也不會再有任何聯係。
愛也好恨也罷,終究會歸於陌路。
他凝著男人淡漠無物的臉,「你不覺得,自那兩年牢獄後,你變得有些偏執了嗎。」
「是麼。」
聶南深語氣裡透著滿不在乎的敷衍,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這一瞬忽然有些能理解了當初樊天逸的做法。
有些痛苦嘗過了一次,便無法忍受第二次。
光是想想,都不能忍受。
也如梁元所說,他確實卑鄙。
可事到如今,他也隻能用這種卑鄙不入流的手段才能將她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