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望抬眸。
因二層樓並沒有天花板,抬眼便能看到三層樓,但有垂著紗簾,貌似也有貼著陶天師的符籙,正好能擋住視線,讓人很難真正看清三層樓的畫麵。
薑望注意到三層樓上有一個很模糊的身影出現,哪怕看不清,但其身段很像畫舫裡那位姑娘。
他借助夜遊神的眼睛,貼著符籙的紗簾便沒了用武之地。
姑娘似是有些煩悶,雙臂搭著廊簷,下巴抵在手臂上,低眸看著二層樓的場景。
薑望隨即拍了拍寧十四的肩膀,說道“你好好看著,我去上個茅房。”
那位姑娘住在三層樓,隻能算是春怡館裡很尋常的姑娘,他倒也未曾糾結姑娘長得那般好看,春怡館為何沒有悉心培養。
畢竟人家是妖啊,直接吹口氣就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恐怕春怡館老板都記不得有這號人。
真就純粹在春怡館混吃混喝的。
也因姑娘非是春怡館招牌,想要上三層樓,銀子給夠,啥都好說。
薑望剛要登樓,便見有位讀書人先他一步,看其滿臉肉痛的模樣,怕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有了上三層樓的資格。
當然也僅是有前往三層樓的資格而已,真想做些什麼,那銀子可得再翻好幾番,春怡館畢竟是渾城同行裡的巨頭,哪怕再是尋常的姑娘,價格也是昂貴的一批。
薑望跟在那位讀書人後麵。
三層樓裡的長廊倒是很寂靜。
“白姑娘。”那位讀書人的穿著打扮雖沒有很拮據,但也算不得華貴,他未敢太靠近白川綾,隔著三步便揖手為禮。
薑望站在樓梯的拐角處,默默瞧著。
“你怎麼又來了?”白川綾似是很無奈。
她在春怡館裡基本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但因某次被眼前的讀書人撞見,便隔三差五的往這兒跑。
以前也就算了,出現這種情況,直接讓人失憶便是了,可自從所謂仙人臨世異象呈現於棲霞街,尋仙者陸續而至,她便很是謹慎,不敢輕易暴露妖氣。
“白姑娘,我想為你贖身,奈何囊中羞澀,我雖想方設法籌了銀子,但也隻是杯水車薪,且每回來看你,都要花費十兩,導致籌到的銀子反而越來越少”
那位讀書人很是羞愧。
白川綾皺眉說道“我早就與你說過,莫要來了,你偏要強,忍著點把銀子湊齊不好麼?”
讀書人眼睛放光,“白姑娘是願意讓我為你贖身了?”
白川綾沒有說話。
但讀書人很激動,又說了幾句,便歡快的離開,打算儘快籌夠銀子,這段日子便忍著不要來了,有白姑娘親口承諾,足以慰藉無法相見的煎熬了。
他下樓時注意到薑望,但也沒有多想,畢竟三層樓又非隻住著白姑娘。
薑望看著他的背影,心想你這樣很虧啊,十兩銀子都已經花了,這麼急著離開乾嘛?
白川綾也看到了薑望,麵色微變,“你怎麼來了?”
薑望上得前去,笑道“如此哄騙與他,最終若無法得償所願,豈非太可憐了些。”
白川綾說道“他總是出現在我眼前,讓我心煩,想來也不可能籌夠銀子,等到沒辦法的時候,自會知難而退。”
薑望說道“但如果他是個傻子,非得迎難而上呢?”
言下之意,那位讀書人萬一做出什麼錯事,很可能毀掉自己的人生。
白川綾挑眉道“我是妖,又怎會在意這些,你若無事便離開,我看到你也很心煩。”
薑望看向旁邊半敞開的房門,想來便是屬於白姑娘的,他二話不說,直接走了進去。
白川綾瞪大眼睛,強忍著沒有叫出來,跟著步入房間,低聲說道“你想做什麼?”
薑望意外發現屋子裡有張躺椅,很愜意的躺在上麵,看著站在門後的白川綾,笑著說道“我沒想做什麼。”
白川綾回身把門緊閉,沉聲說道“最好是這樣,你此前確信守承諾,我正好也有件事情很疑惑,昨日那個老者到底是什麼情況?”
薑望微微皺眉,說道“他是妖,你也是妖,我想你應該更清楚怎麼回事。”
白川綾說道“我又不認得他,甚至若非你揭穿其身份,我都未察覺他是妖,你不會是在懷疑我吧?”
薑望笑道“我也很好奇,你藏在這春怡館裡目的為何?”
白川綾橫眉道“關你屁事!”
薑望說道“粗俗,若是剛才那位讀書人見到姑娘這般模樣,怕是很難再喜歡了吧。”
白川綾說道“誰稀罕?你雖修為很高,但我也不會怕你,何況春怡館裡那麼多人,你也不想他們都沒命吧?那個老家夥的事情與我無關,也彆把注意打到我身上,否則後果自負。”
薑望笑著說道“妖怪襲城終究有其目的,它們絕不會輕易放棄,隻要你在渾城裡,便很難置身事外,等到渾城被妖怪攻陷,不管你想做什麼,都沒了機會,其實咱們該是盟友才對。”
白川綾不屑道“你在想屁吃。”
薑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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