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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光榮與夢想(下)(1 / 2)

divid="tet_c"“真的?”

這一次,艾麗-古爾丁的兩位英國同胞杜阿-利帕和安妮-瑪麗同時發聲,語調中皆是清晰可辨的懷疑。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個chav。”

杜阿-利帕基本上一輩子都在倫敦市中心生活,成天在街上遊蕩的英國青少年,她可能見得最多。

1歲隻身一人從普裡什蒂納回到倫敦後,杜阿-利帕一直在北部卡姆登區的國會山莊中學就讀。總體來說,卡姆登不是一個暴力橫行的危險街區,但這裡擁有數目繁多的酒吧,是倫敦最為喧鬨的夜生活聚集地之一。有酒精,自然就會有鬥毆,而有鬥毆,肯定就有chav的存在。

英語世界裡,這是一個獨屬於英倫三島的名詞,指那些來自低收入背景的年輕人,穿著花裡胡哨的衣服,通常是奢侈品牌的仿冒品,以及運動風的發型和妝容。

每個國家的青少年都讓人頭疼,但相比起遍地ar-1的美國來說,全麵禁槍且對未成年犯罪量刑尺度寬鬆的英國,這一問題顯然要更令人頭疼一些。

在這個上街不用擔心被子彈爆頭的國家,每個城鎮都有數不清的小街溜子,也就是chav,到處橫穿馬路、亂扔垃圾、白日酗酒、聚眾抽煙,所有會讓行人皺眉,但不至於真的被警察抓進去的事情他們都乾。

再往上一個級彆,就是所有英國公民談之色變的roadmen。渾身上下都是黑色的耐克和阿迪達斯,近年來佩戴黑色麵罩的趨勢更是蔚然成風。

他們成群結隊地在自己生活的街區遊蕩,有些甚至還結成了“小刀幫”。揣在上衣口袋裡的手,緊緊攥著無數次械鬥後精挑細選出的,最如臂使指的刀具。

普通人用匕首和開山刀,狠角色用蝴蝶刀,腦回路沒接到正確位置的極少數甚至還會隨身攜帶十字弩。每個人都風聲鶴唳、嚴陣以待,隨時準備跟敵對幫派成員,或者他們看不慣的路人開片。

哪怕是訓練有素的專業拳手或者職業軍人,走在街上都會儘可能避免與他們發生衝突。成年人總是有種種顧慮和牽掛,而這些一出生就在羅馬尼亞,而不是羅馬的青少年本就爛命一條,哪怕捅你兩刀,他們最多也就是被送進青少年罪犯機構裡坐監,而且隻需要服一部分刑期,剩下的時間他們甚至可以“憑許可證”在社區服完。

麵前這個頂著一頭仙氣飄飄的蓬鬆金發,操著貴氣的布裡斯托口音,穿著祖母綠chloé高定禮服的流行明星,怎麼看都不像是從泥潭裡一步步掙紮上岸的底層。

杜阿-利帕甚至都不怎麼相信她是赫裡福德人。

哪有赫裡福德人發音這麼標準的?

擁有rhotic口音的他們,還融合了一些威爾士人的發聲習慣,聽上去鄉野氣息十足。

在英國這種等級森嚴、階級分明的國度,類似的口音一出,基本上就會被默認為是中低收入水平以下的貧民。

“我那會兒可不是現在這樣。”

艾麗-古爾丁知道杜阿-利帕和安妮-瑪麗的疑惑從何而來,她的指尖在自己的唇上輕輕點了點,笑道。

“我生來是紅發。剛出生的時候是棕色,然後隨著時間推移,逐漸變成了某種奇怪的暗紅色。也許是因為我媽媽是紅發,我爸爸是黑發的原因吧,兩邊我都遺傳了一些,所以變成了混合色。”

“我以為你天生就是金發。”海莉-威廉姆斯很是驚奇,畢竟出道以來,艾麗-古爾丁在樂壇裡就一直是金發女郎的代名詞。

“是的,很多人都這樣認為,但你看我的發根就知道了。”艾麗垂下頭,給海莉展示她頭頂的發根,那是經過無數次漂染後與紅色中和而成的薑黃。

“青少年時期,我恨我媽媽……更準確地說,我對她不負責任的態度非常失望。那個時候的我太小了,根本想不到更深層次的東西。我想不到她為什麼會變成我看到的那樣,為什麼她的丈夫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消失在家庭生活裡,而她就必須承擔起一切……”

“那個時候的我,就是個為了叛逆而叛逆的貧民窟女孩。我討厭這個世界,討厭它賦予我的角色,但我沒辦法對整個地球生氣,於是我隻能把所有情緒都宣泄在身邊的人,和自己身上。”

“我把我的頭發染成了墨黑色,一點紅色的蹤影都不留。長出哪怕一寸原本的發色,我也會重新再染一遍,因為我不想在我身上看到任何會讓我想起她的痕跡。”

“我畫濃重的眼影,穿哥特裝,每天**&nbp;thi、hit&nbp;that,跟學校裡最壞也最酷的那幫女孩一起玩。翹課是家常便飯,周末一大早就蹭車到金頓那五分鐘就能走完的鎮中心遊蕩,直到淩晨才回家。她們喝什麼,我就喝什麼,她們抽什麼,我就抽什麼。”

“雖然跟她們廝混在一起,但我從來都不覺得我是個……chav。也許當時會這樣想吧,哥哥姐姐這樣叫我的時候,我甚至還會有些自豪。但現在我明白了,我這樣做不是因為我認同她們的生活方式,恰好相反。”

“我這樣做,隻是為了讓媽媽看到,她的小女兒在她的漠視下,變成了什麼樣子。我的墮落,就是她的罪惡。”

艾麗-古爾丁仰頭望向天花板,長歎了一口氣。

“我不喜歡這種生活,不隻是現在想起來不喜歡,當時也不喜歡。我其實是個性格很內向的人,比起在大街上四處尋釁,還是躺在床上聽歌對我來說更自在一些。但我依然強迫自己每天和那些女孩見麵,因為我不相信我有選擇另一種生活的幸運。父親逃走,單親家庭,公營房屋,艱難度日,怎麼看都應該是一個標準的悲劇劇本。”

“我以為我會一直這樣過下去,每天輟學,直到學校把我正式開除,然後隨便找一間酒吧或者超市打工,跟某個頭發長到可以打結的油膩嬉皮士廝混,因為懷孕而不得已跟他結婚,渾渾噩噩地生下三四個孩子,然後重複古爾丁家族的命運……”

“但突然有一天,我……”

“我和那幫女孩一起走進了一家赫裡福德市的teco,維多利亞街旁邊那家。不是為了買東西,是偷東西。我們在進行一個無聊的比賽,看誰能夠在不被店員發現的情況下,偷走價值最高的商品。”

“我告訴你,她們真是……職業選手。能往衛衣裡塞三瓶紅酒,而且還看不出異樣。我就不一樣了,我感覺不管往兜裡塞什麼東西,都會嘎吱作響引人注意,哪怕是一袋口香糖。”

“我站在……我到現在還記得,七號和八號過道之間,看著琳琅滿目的零食和糖果,猶豫了很久。我不想在這種比賽裡拿冠軍,但也不想偷得太少被她們嘲笑。”

“最後,我拿了幾包wagon&nbp;wheel,拉開外套拉鏈,胡亂揣進懷裡……”

“wagon&nbp;wheel。”

在彆人深情的回憶裡敏銳地捕捉每一種食物的名稱,是趙宥真獨有的特異功能。

“什麼是wagon&nbp;wheel?”

“一種巧克力味的甜食。”杜阿-利帕為趙宥真小聲作答,“兩塊脆餅乾夾在一起,裡麵填滿棉花糖,外麵裹上巧克力塗層。”

“沒有這種甜點,盒裝午餐就不完整。”安妮-瑪麗進一步解釋道,“如果你媽媽在你的午餐盒裡放了一個wagon&nbp;wheel,你就是操場上最酷的孩子……吃著一塊幾乎有你頭那麼大的巧克力。”

“是的,從小我就很羨慕那些帶wagon&nbp;wheel到學校的人。我們學校提供免費午餐,但很多孩子的父母還是會給他們裝上各式各樣的零食。”艾麗-古爾丁結合自己的情況,做出了最終補充,“至於我們家,一個單親媽媽養四個小孩,平時是有什麼吃什麼,什麼方便吃什麼,晚餐吃麥片都是家常便飯,沒有多餘的錢拿來買這些東西。”

“總的來說……”聽明白的韓易,用趙宥真可以瞬間理解的,中韓兩國人民的共同記憶做了個類比,“就是好麗友的巧克力派。”

“啊,好麗友。”或多或少地被雞尾酒堵塞了大腦通路的趙宥真恍然大悟,“看來每個國家的小孩子,吃的都是差不多的東西。”

“巧克力、奶油、蛋糕,隻要是孩子,應該就難以抵擋它們組合在一起的魅力吧。”艾麗-古爾丁笑了笑,在自己的胸前比劃了一個長方形,“所以,自然而然地,它就成為了我的第一選擇。我當時一邊裝,一邊想,這種零食價格不貴,應該被抓住,也不會有什麼嚴重懲罰的吧?”

“結果,墨菲定律。還沒等我把第三塊派放進懷裡,我就被發現了。”

“有個店員,大概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推著補貨的小車,出現在了同一個過道裡。”艾麗-古爾丁將手臂伸直,大概比劃出二人之間的距離,“我跟她之間隻隔了這麼多空間,感覺她一伸手,就能直接抓住我的衣領。”

“肯定嚇壞了吧?”麥迪遜-比爾問道,“如果是我的話,第一次乾這種事就被抓住,肯定心臟都停跳了。”

“我也差不多。”艾麗-古爾丁捂嘴偷笑,“隻不過……她也差不多。你應該清楚,我當時的裝扮有多嚇人,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為了掩人耳目戴上了黑色兜帽,就連眼影都是煙熏的。我能看得出來,她眼神裡透露出的恐懼。她放開推車,向後退了一步,張開嘴,感覺隨時都會尖叫出聲。”

艾麗-古爾丁的描述太過繪聲繪色,以至於講到這裡的時候,韓易甚至能聽到不遠處的趙宥真、麥迪遜和碧梨同時屏住呼吸,就像在犯罪現場的是她們一樣。

“但下一秒,她的視線向下移動,看到了我懷裡的wagon&nbp;wheel,忽然……忽然我發現,人的眼神是真的能夠探測出溫度的。她的目光從冰冷的恐慌,瞬間變成了溫暖的……溫暖的憐愛。除了這個詞之外,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用來形容她當時投向我的注視。”

“與此同時,我也看清楚了她的麵孔。有皺紋,但是不多。塗著鮮豔的口紅,卻還是遮不住她的疲憊。最關鍵的是,她也是一頭薑發。”

“我就那樣,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看了她好久。最後,她朝我綻出了一個笑容,往外輕輕揮了兩下手,什麼都沒說,帶著她的推車,繼續往前走了。”

“那個時候的我,什麼都沒有想,也來不及去想,甚至都沒有把懷裡的派放回貨架,就直接逃出了超市。回家的路上,無論她們怎麼嘲笑我,我都一言不發。因為我一直在心裡想著那個店員……她為什麼要放我走。放我走了之後,她會因為丟東西而受到處罰嗎?她是不是幫我付了這些派的錢?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後來有回去查證嗎?”拉娜-德爾雷追問道。

“沒有。我不敢回去,直到現在,我也沒踏進過那個teco半步。”艾麗-古爾丁苦笑著搖搖頭,“這樣說也不準確,我經常……經常在夢裡回去。夢裡的我,就站在那個貨架邊,一直看著她,她也一直看著我,什麼話也不說,直到我醒來為止。”

“在夢裡,她的長相,開始變得越來越像我媽媽。”

“她倆真的好像……都是紅色頭發,都是在超市裡工作,都是那樣的精致但卻疲憊。也許,在我向萬劫不複的境地踏出第一步的那一天,上帝就是派了一位祂的守護天使,化身我母親的模樣,最後拉了我一把。”

“心中萌生這種想法的一瞬間,我便放下了對母親所有的積怨。我開始把頭發染回正常的顏色,後來又染成了金色。我脫離了那個小團體,努力學習,拿到了三門a,順利進入大學。在大學裡,我發瘋一樣地學習所有我能學習的知識,參加我能參加的每一個有意義的活動,遇到了一些……很棒的人。開始運動,開始學習如何吃得健康,開始跑半馬全馬,直到碰見我的第一個經理人,詹米-莉莉懷特,然後……餘下的,就是曆史了。”

“多麼動人的故事。”哈立德張張嘴,“你母親聽到之後,肯定特彆感動。”

“這就是他們所說的神聖乾預吧。”海莉-威廉姆斯若有所思地抿抿嘴,“我不是一個特彆宗教化的人,但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奇妙。”

“我從來沒有跟她講過這個故事。”

“what?”安妮-瑪麗瞪大眼睛,“為什麼?這個故事肯定會改變她人生軌跡的,我確信。”

“寓言跟現實之間,畢竟還是有差彆的,不是嗎?”艾麗-古爾丁低垂的眼簾間,落寞的意味展露無遺,“我已經很久、很久沒跟她說過話了。我努力地工作,努力成為這個國家最閃耀的明星之一,就是為了向她和我父親證明,他們破碎的關係沒有傷害到我,我依然強大,我就是他們,從來沒有共同享受過的那個美好未來。”

“但很顯然,我越成功,對我母親造成的負麵影響好像就……越大。她也是個藝術家,也是個音樂人,但她的韶華已逝,屬於她的時刻永遠都不會出現了。我想光是意識到這一點,就讓她深深地受到了傷害。”

“我曾經邀請她來倫敦與我同住,但不管怎麼勸說,她都不願意離開赫裡福德。”

“我原本以為她會因為她女兒的成就而感到驕傲,悲哀的是,恰好相反,她女兒的成功,成為了她最害怕直視的一麵鏡子。我越顯赫,就顯得她越無能,這是她上次吵架的時候,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艾麗-古爾丁抹抹眼角,故作輕鬆地笑了起來。

“但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因為我知道,如果我還是像她那樣度過餘生,不管是我,還是她,都會承受更大的痛苦。我的一個朋友……我不能提到她的名字,但她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直到現在都在持續啟發我。她說,我的成功,讓我母親在白天備受煎熬,卻讓她在入睡之後,擁有了一個香甜的夢境。”

“那個夢境的主題是,如果艾麗-古爾丁所經曆的一切,發生在特蕾西-古爾丁身上,會是什麼樣的?”

“那樣的話,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犧牲自己的人生,來撫養四個孩子了呢?”

“你看,麥蒂,我們母親的名字都是一模一樣的呢——特蕾西。”艾麗-古爾丁坐到麥迪遜-比爾身邊,將後者摟進懷裡,“所以,雖然你的故事,跟我的故事不一樣,但我依然能夠感同身受。因為我們都是同一類人,我們身上,或多或少都背負著家人的期許和影子……”

“而且,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藝術家,應該都是這樣的。”

“藝術是對傷痕的揭示,而人類的絕大部分傷痕,都來自於家庭。”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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