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表現出一副手腳不知道往哪裡放,臉上五官不知該做什麼表情的狀態,陳嘉沐就笑的越燦爛。
她的手在他眼前晃一晃:“怎麼不說話?你不喜歡,其實你……”
方彥一把抓住了陳嘉沐的手,他像是抓住了一條蛇,攥著她的腕骨就如捏著了一條白蛇的七寸。
他說:“奴才喜歡,公主,公主,奴才……是奴才的錯。”
陳嘉沐的手折下來,輕輕掃他手背一下:“錯在哪了。”
方彥就在她麵前發起呆來,整個一副被按了暫停鍵的樣子。
陳嘉沐的聲音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她問:“錯在哪了呢?想必你隻是隨口說的,其實心裡還在怨我。”
方彥呆呆的:“沒有,奴才……”
他有點說不出口了。
比在陳嘉沐麵前脫下外衣更令人羞恥,比他身上的瘡疤更不堪入目的東西——他一直以來默默積累的嫉妒,像窺探他人幸福一樣,完全不能理解但又渴望的偏愛,老鼠一樣陰濕的醜惡嘴臉。
方彥的理智說他不應該將這一切坦白出來,但同時,他又一直聽見陳嘉沐言語的重播。
“方彥,你是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你的秘密,我不能知道嗎?”
“不能嗎?方彥,我不能知道嗎?”
陳嘉沐的手臂要收回去了,浴桶外的地方對她而言還是太涼了一些。
方彥的視線慢慢集中在陳嘉沐的胳膊上,這條蛇,這條蛇身上是有傷的。
他飛速地掃過她潔白手臂上的指痕,他下意識感到自己應當很在意這些淤痕,但一種奇怪的念頭非常迅速地將其抹殺了,潮水推著潮水一般,他想到:他應該怪誰,嫉妒誰呢?是陳嘉沐的身體太柔軟太脆弱了,她的皮膚總是這樣,非常熱情地挽留住每個人的印記。
她應該對自己也是很熱情的,而且比彆人更熱情。
他完全不懂自己是從哪下的結論了。
陳嘉沐催促道:“方彥,我有點冷了。”
方彥說:“公主,奴才錯在太嫉妒他們了。”
他一眨眼,眼淚直直地落下去,滴在陳嘉沐的唇邊。
他感到自己也沐浴在溫暖的泉水裡了。同樣的偏愛,甚至比陳嘉沐對彆人的更勝一籌。
做奴才並不是什麼都得不到的——他的公主並不是想起他時才愛他一下,逗弄他一下。
她信任他,而且是隻有他獨享的一份信任,他那夜裡做的夢好像一瞬間全部成為了現實,他們之間的聯係是彆人永遠無法觸及的秘密,還要**人。
愛人。
方彥的頸子酥癢癢的熱起來。好像他脖子上被抹去的蠟痕去而複返死而複生,並不是由外力燙出的紅線,而是從他自己的身體裡熱滾滾長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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