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妖女,”元淮惡狠狠地對盧憶蓀說道,“那一日在常寧宮,你究竟是給朕用了何等妖術?以至於讓朕這兩個多月以來,心神思緒皆被你所掌控?”
“陛下多慮了,”盧憶蓀也一把將元淮的手拿開,放進枕衾之上,“那一日在常寧宮,我不過是奉了一盞南虞的烏茶而已。”
“你還敢狂騙朕?若不是那盞茶,為何我飲下之後,心中所想所念皆是你,白日間也就罷了,尤其是到了夜間,仿佛變成了你的奴隸一般,但凡你所說,在朕聽來如同皇令,朕竟然一絲都不敢違逆。那烏茶之中究竟有何物?才使得朕如此?你若不說,朕即刻便命人將你關入天牢!嚴刑之下,看你說是不說!”
“陛下當真是涼薄,”盧憶蓀說道,“就算是當初我耍了手段,可是這兩個多月以來,與你纏綿繾綣,好不親熱,為何今日一遭夢醒,便這般無情呢?”
“你少混說,”元淮說道,“彆的往後再提,你且說說,究竟是何等手段,才使得朕變成這般?”
“那還要從兩年前,我流落在南虞的興都城說起。”
“興都城?”元淮問道,“那不是南虞的都城嗎?你是蒼梧王府的奴婢出身,據我所知,蒼梧王是如今南虞皇帝的庶出兄長,多年前就已經遷到蒼梧城中居住,你是他王府的奴婢,怎麼不在蒼梧,而是會現身在興都呢?”
“入蒼梧王府,也是後來的事了,”盧憶蓀說道。“至於我為何還流落在興都城,還不是拜你們黎人所賜嗎?”
“你此話何意?”元淮問道。
“若不是三年前你們大黎軍隊攻入雪川,讓我國土淪喪、家破人亡,我又如何會淪落到南虞去?”
“雪川?”元淮問道。“雪川……這不是西越曾經的首府?難道你並非南虞人,而是西越人?”
“正是,”盧憶蓀說道,“我也並非姓盧,盧姓是南虞的皇族姓氏,之所以易名為盧憶蓀,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以南虞婢女的名義混入皇宮罷了。”
“那你的真名究竟是什麼?”元淮問道。“依朕想來,大概是姓諸葛吧。”
“陛下聰慧過人,當真是瞞不住陛下。”諸葛憶蓀說道。
“其實想來也不會有錯,”元淮看著身上的龍紋枕衾,思量著說,“若是尋常的西越百姓,不管上頭是諸葛氏、盧氏還是元氏,他們還不是一樣過日子?哪裡會有這樣的野心與憤恨,一定要潛入大黎皇宮,冒險來做這樣的事?能有充分的動因行此事的,隻有西越的王族——諸葛氏家族的人吧。”
“陛下錯了。”諸葛憶蓀說道,“當日崔友植率兵攻入雪川城,曾縱容手下兵士劫掠屠戮西越百姓,以至於無數的西越百姓流離失所,雪川城外目之所及,皆是皚皚白骨。尋常的西越百姓,也是恨崔氏的部下入骨,隻是刀劍懸在頸上,敢怒不敢為罷了。”
“那你為何有這樣大的膽子,還能在三國之間行動自如,最後做出這樣的事來,果真向崔氏兄妹報了當年之仇?可是有何高人指點協助於你?”
“我一個女子,哪裡能在三國之間行動自如呢?”諸葛憶蓀說道,“不過命薄如紙,被牙婆擄去,在西越、南虞、大黎之間輾轉販賣罷了,幾番周折之下,被賣到了南虞興都城的青樓之中,任人淩辱踐踏,幾番差點活不下來。”
“什麼?”元淮驚異道。
“直到後來,我好不容易逃出了興都,幸而得月嬌搭救,才逃出了那個煉獄一般的地方,後來我們走到興都城外的山野間,在那裡,遇到了一位蠱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