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離開銅雀台,似乎在用他那行為,表示他不願稱帝的想法。然曹操雖是離開銅雀台,但王太子曹丕卻留在台上。
孫權從席上出列,向曹丕勸道:“太子,代漢者當塗高,今天命在魏,不可不受。太子當代我等,上疏勸大王順天應命,進天子位,統治中國。”
“太子名聲崇高,有功於社稷。當請太子,勸諫大王。”陳群拱手道。
有了孫權、陳群的領頭,銅雀台諸臣紛紛出聲應和。
曹丕矜持少許,說道:“我曹氏多受漢恩,今大王不願領之,豈能勉強?”
“不然!”
賈詡出聲說道:“聖人言,民如水,君如舟。大王掃蕩天下,平治四方,漢夷臣服。今非諸臣之意,實為百姓之心。望太子念及天下之重,勸大王順天應命。”
“也罷!”
曹丕勉為其難,甩袖說道:“既然如此,某願率諸卿,上疏大王。”
“諾!”
在曹丕的布置下,銅雀台上除級彆低的官吏外,凡中高級彆官吏皆跟隨曹丕之後,再次去勸曹操稱帝,混個從龍之功。
銅雀台樓宇連闕,飛閣重簷,走廊蜿蜒。
在侍從的引路下,曹丕與諸臣趨步而行,前往曹操休息的寢宮。
寢宮側殿內,從銅雀台上離開的曹操打著哈欠,因飲酒之故,已有困意。
“大王是否歇息片刻?”侍從問道。
“善!”
在侍從的服侍下,曹操脫下鞋覆,半靠在榻上休息。
眯眼間,曹操回憶起銅雀台上的諸官勸諫,心中多有意動。進國,稱天子,哪個混跡亂世的野心家不想?
若不想稱孤道寡,誰願意拿命去拚?
袁紹、袁術、劉表那些對手,無不是夢求稱孤道寡。
今時他已至魏王,僅差最後一步,便可稱魏帝。他若能稱帝,蓋此生足矣!
料想年輕之時,他願為大漢征西將軍!
思慮著,曹操念起自己過往的幾十年,頓生起了唏噓之感。
他青年為官,為國效力,誅殺閹黨。多是為了上報國家,下安百姓,讓大漢不受奸人所亂。然幾十年過去,然時局變化之大,已超出他的預期。
隨著勢力的擴張,稱孤道寡的想法也漸漸產生出來,沒有人願意甘心將自己打的天下,輕易讓給那個無能的許昌天子。
伴隨著回憶,曹操進入了夢鄉。
此時側殿外,曹丕領著諸臣至殿門,被許褚攔住門外。
“虎候,今我等欲再見大王,可否通稟?”孫權說道。
許褚抬手示意,說道:“太子、諸公,大王因酒力不支,已在殿內午休。欲拜見大王,需待殿下睡醒!”
“這~”
諸卿多有迷糊,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太子,今下不如在殿外等候大王起身?”王邑說道。
“不然!”
華歆否決道:“大王含有酒意之時,或願受士民之請。若待大王清醒,則又顧忌漢室之恩,或不願受之。”
“那今下當如何是好?”王邑說道。
孫權向曹丕使眼色,說道:“大王午休,我等不便入殿。太子是為大王之子,國之嗣君,當可入殿等候。”
領會孫權的眼色,曹丕從侍從手上接過包袱,說道:“可從仲謀所言,孤與子廉將軍入寢宮,等候大王起身。”
說著,曹丕拉著曹洪入殿,許褚則是放行。
入了側殿,曹洪望著打著呼嚕的曹操,問道:“太子今下何以為之?”
曹丕從包袱中取出天子冕服,在曹洪震驚的目光中,說道:“叔父,父王因往昔之言,多有顧忌。今以言語規勸,怕不易讓父王順天應命。”
“今為大王披上冕服,縱父王或有不願,但終成事實,蓋唯有順天應命!”
“這~”
曹洪受曹丕引導,在銅雀台上勸曹操進位天子。今時來到寢宮,見曹丕讓他為曹操披上冕服,多有被驚訝到。
見曹洪猶豫,曹丕說道:“叔父,父王征戰數十年,得士民之心眾也。若不進天子位,則受漢帝所限,常畏人言,或受逆賊叛亂,今唯如此行事,或能正父王繼統天下之名。”
得聞如此言語,曹洪抓起冕服的袍角,趨步慢行,唯恐驚醒曹操。在曹丕的主導下,繪有十二章紋的冕服蓋在了曹操身上。
為曹操蓋上冕服後,二人佇立於殿側,等候曹操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