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誰如今在何方”
章南亭臉色難看,不過還有些驚愕,似乎是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師姐居然會死在大梁的一位小小鎮守使手裡。
“師弟,那人如今已經是大梁的鎮守使了,是這年輕一代裡最為了不起的武夫,之前甚至連癡心觀都不敢招惹,若不是如此,他早死在我手裡了,你雖說已經成了劍仙,但是此事無論如何,都還要從長計議。”
塗北海歎了口氣,在過去這麼些年裡,他們三溪府最為憋屈的事情,就是這一件了。
“不等,我此刻便去神都,殺了那什麼鎮守使,給師姐報仇!”
章南亭咬了咬牙,這位身具劍仙和煉氣士兩脈修行的三溪府門人,此刻是一點都等不了,就要馬上下山。
塗北海沉聲道:“神都那是大梁帝都,裡麵難道沒有幾個大修士師弟你這般貿然前去,不是送死又是什麼!”
章南亭剛才是一時熱血上湧,到了此刻總算才冷靜下來,看了一眼自家師兄,他輕聲道:“可師姐待我如母,我不能不為她報仇。”
“那也是我的師妹,我何嘗不想為她報仇,隻是如今咱們也需要從長計議,切實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出來,你這般莽撞,去了神都,非但不能報仇,還會平白搭上你自己的性命。”
塗北海眯起眼,拍了拍章南亭的肩膀,語重心長說道:“師弟,你須知曉,失去你師姐之後,已經是我三溪府極大的損失了,你好不容易踏足忘憂,成為這天下有數的劍仙,若是再遭遇不測,彆的不說,做師兄的又如何向死去的師父交代”
“聽我一句,等到甲子大會之後,師兄跟你好好商議,這仇我們一定要報!”
塗北海說完這句話,打量著章南亭的神色,等到對方點點頭之後,這才心滿意足朝著山下走去,算算時辰,這會兒大概也差不多了。
“師弟,要不要一起”
塗北海微笑道:“算是也讓他們知曉,我三溪府出了一位劍仙。”
章南亭卻隻是搖頭。
塗北海也不勉強,不再多說,隻是緩緩下山。
……
……
山下一眾煉氣士聚集,塗北海緩慢落於高台上,微微一笑,“又逢一次甲子大會,先感謝諸位來訪,三溪府不勝榮幸。”
一段不長不短的開場白,沒什麼新意,不過即便眼前這位塗府主把話說出花來,其實也不見得有人會買賬。
“我煉氣士一脈,過去一甲子,也算湧現不少天才,恕塗某直言,世間修士之中,也隻有我煉氣士一脈才是天地正統,至於其餘修士,即便是三教門人,其實依著塗某來看,也不見得有多了不起。”
“至於武夫之流,更是異端,泥土之輩……”
塗北海在台上高談闊論,聲音不低,但底下的煉氣士們還是紛紛點頭,雖說許多人知曉這不過是誇大其詞,但很少有人會對讚揚自己的話視而不見。
塗北海眼見下麵的反應和他所料不差,便點了點頭,甲子大會,真要說有益於什麼煉氣士一脈的事情,其實不見得,但若是辦得足夠好,還是有可能對宗門本身有些裨益的。
尤其是三溪府,要是通過這次甲子大會將自己宗門威望提升,那就是大大的好事了。
“如今大梁越發過分,諸位應當聯合起來才是,不然隻怕我煉氣士一脈也會受人欺負……”
“塗府主!”
塗北海剛說到一半,底下忽然就響起一道聲音。
“塗府主在這裡高談闊論,怕是想要讓我們為府主出頭吧。”
有人冷笑一聲,“試問誰不知道,三溪府當初招惹了大梁,自己沒膽量敢找大梁的麻煩,就來說這些話,是要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嗎”
說話之人是個白發老人,是南方煉氣士一脈的某座宗門長老,此刻開口,言語裡倒是毫不掩飾,咄咄逼人。
塗北海臉色不變,隻是淡然道:“我所說何錯之有我天下煉氣士就該聯合起來,畢竟同道,亦是同源。”
白發老人的枯槁臉上露出一抹嗤笑,“塗府主好一口利齒,依著老夫看來,在這裡說這些話,還不如想想該如何洗刷三溪府的恥辱,當初弟子被大梁的那位年輕鎮守使所殺,之後去尋仇又被殺,怎麼沒看到府主對大梁說半個字”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這揭老底的行為算是徹底和三溪府撕破臉了,塗北海再如何脾氣好,到了此刻也再難以保持平靜,他盯著眼前的老人冷聲道:“這些時日三溪府另有大事要做,等到事情處理完,自然要向大梁討個公道。”
老人嘖嘖道:“塗府主要討個公道,如何討讓誰去討難不成是塗府主殺入神都,將那位年輕鎮守使直接打殺要真是這般,老夫就真佩服塗府主了。”
塗北海眉頭緊皺,臉色難看。
“彆說塗府主能殺入神都了,就說那位年輕鎮守使若是就在這裡,你塗北海又敢不敢對其動手都兩說!”
白發老人滿臉不屑,他所在宗門的確跟三溪府不對付,倒也沒有到如今這撕破臉的地步,隻是在甲子大會前,三溪府搶占了他們一直勢在必得的一處礦山,才讓這白發老人如此憤怒。
要不然,他不管如何都不會在這裡如此說話。
“老匹夫,你辱我三溪府太甚,那陳朝在這裡又如何他要真在這裡,我就將他扒皮抽骨,為我師妹報仇!”
塗北海臉色難看,咬牙切齒開口,此刻他被那白發老人架了上去,是怎麼都不能就這麼輕飄飄揭過的。
隨著塗北海開口,那白發老人還想開口之前,忽然有一道聲音不知道在哪裡響起。
但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誰要把本官扒皮抽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