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三節課的空隙,阮霽禾拿著菊花茶去找商鏡黎。
她知道她們即將要去上體育課,走到一班門口,商鏡黎地桌子前麵站著一個男生。
是被商鏡黎卡位兩年多的全校第二桑梓學。
她走近些,聽到一點點對話。
“……這些題都是我之前的學長給我的,資料共享,周末如果有時間的話,不如圖書館見。”
商鏡黎一般不會拒絕這種純粹的學習邀約,翻了一眼題之後欣然答應:“好,那就周日上午吧,我出發的時候給你消息。”
桑梓學點點頭走了,阮霽禾瞄著他回自己座位,才露麵。
商鏡黎正在驗算,她大概不會去上體育課,高三已經快要過去一半,現在的商鏡黎從早到晚都繃著學習的弦。
“杯子呢。”阮霽禾敲敲桌麵,吸引她的注意。
商鏡黎抬眼看到她,微皺的眉峰鬆緩下來,把剛好喝完水的杯子立在她麵前。
“呶。”
阮霽禾看了眼時間,距離上課時間還有七分鐘,就想著多說幾句話。
“你下節課是不是不去上?”
商鏡黎不出所料地點點頭,班級裡還有其他人也不打算去,比如那個桑梓學,和阮霽禾早就知道的追求者一號——吊車尾餘珩。
尤其是餘珩,他高一的時候就對商鏡黎表白未遂,一路死皮賴臉地走關係進來,硬是要粘著商鏡黎。
最近的一次,商鏡黎不但嚴肅拒絕了他,還把他的所作所為都和班主任說了,班主任哪能看著自己的幼苗被荼毒?直接聯係了餘珩的家長,他被痛扁一頓,才安分不少。
商鏡黎和他對上視線,常年以“姐夫”自居的餘珩衝她禮貌微笑:“禾姐,gooafternoon!”
阮霽禾:……
“afternoon.”
難得被給予笑臉的餘珩直接起身過來:“打水啊?這點小事交給我!”
阮霽禾下意識躲開:“不用,我去就行。”
餘珩更積極了:“沒事,你給我給我!”
阮霽禾心裡不痛快,舉高了杯子:“不用了,我說了我給她打水就行了!”
商鏡黎看著兩個人在頭頂爭來爭去,無語地製止:“彆煩。”
兩人搶得激烈,誰也沒聽進去。
眼看著還有幾分鐘就響鈴了,阮霽禾心裡著急,轉身就想走,腳邊的椅子不小心挽留了一把,突兀得叫她無法保持平衡,向後倒下去。
阮霽禾下意識想護住頭,好在商鏡黎一直在看著她,迅速起來把她扶住。
阮霽禾以一種闊彆了很多年的小嬌妻姿勢被抱在懷裡,還有點發愣。
商鏡黎的表情都能掉下冰碴:“餘珩,你沒事可做嗎?”
餘珩也知道自己鬨大了,趕緊縮回去:“你去你去,我不和你搶了。”
阮霽禾眨著眼睛看商鏡黎的下巴,一絲多餘贅肉都沒有的下顎線條十分流暢,繃緊的時候帶著專屬於商鏡黎的鋒銳。
她隻看了幾秒,商鏡黎就把她扶起來,仰著頭看她,有些無奈:“去打水吧,小心些。”
她像個縱容孩子胡鬨的長輩,當真有一種姐姐的感覺。
阮霽禾嘴都撅起來了,看看她,再看看那個桑梓學,忽然有一種酸澀的心情撲上來咬住她。
她是不是真的把我當妹妹?為什麼用一種哄孩子的語氣哄著我?
我剛剛都覺得她好漂亮,我們這個姿勢好像偶像劇的男女主,她是不是隻覺得我因為一個打水的事胡鬨了?
負麵的酸澀來的無頭無腦,阮霽禾撇著嘴委屈巴巴去接了水,然後踩著上課鈴把水放在她桌麵上,一步三回頭地往回走。
商鏡黎正在解一個很難的題,因此並未像以往一樣目送她。
阮霽禾更不高興了!
當晚回家,她比以往更磨著商鏡黎,去哪兒都要跟著她,晚飯明明是她最喜歡的糖醋魚,也隻吃了幾口。
商鏡黎看著她進自己房間,阮赴今問:“今天怎麼這麼安靜,飯都沒吃多少,你們吵架了?”
商鏡黎一怔,搖搖頭:“沒有。”
紀懷昨收回視線,給商鏡黎夾菜:“你們兩個,還不許人家有心事了,快吃飯,吃飽了再問。”
阮霽禾打開商鏡黎的書包,找到桑梓學今天塞給她的卷子,翻了一遍也沒看到情書一類的東西。
她覺得自己可能魔怔了,又原原本本放回去。
但是心事卻並沒有減輕一點。
從那天之後,阮霽禾開始更頻繁地會去商鏡黎的班級外頭路過,十次有八次都能看到桑梓學站在商鏡黎麵前說什麼,兩人那和諧的學習氛圍,簡直讓外人插不進去。
“期末考試之後會重新根據成績排座位,到時候我可以來做你同桌嗎?”她聽到桑梓學這樣問,她分明看到桑梓學故作淡定的背後,扣在一起的手。
商鏡黎點點頭:“隨意。”
態度足夠冷淡,但阮霽禾還是不舒服,隻有生硬地拒絕她才會舒服。
這樣一直捱到周末,阮霽禾破天荒沒有睡懶覺,而是早早起床,換好衣服,一直躲在臥室的門縫後邊觀察商鏡黎的動向。嗯,去洗漱了。
嗯,準備吃早飯了。
嗯,要出門了!
紀懷昨出門來上廁所,見商鏡黎拿鑰匙,問:“小梨,我等下送你吧,騎車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