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院不少弟子甚至上師眼中。
這四人雖礙於修為和年歲的緣故,難以奪得六年後的十大弟子席位,無法同那些洞玄煉師相爭。
但若不出意外的話。
三十年後的那一場四院大比。
十大弟子之中,必是有他們四人的一席之地!
這時。
見司馬權通昂首走至了殿中,場中瞬有嘩然聲響起,議論紛紛。
明幽真人將手輕輕一拍,似笑似笑。
而霍長老則輕輕一捋花白長須,一言不發。
“弟子見過兩位尊長。”
司馬權通先是俯身一拜,旋即往陳珩處深深看了一眼,目芒閃動如電。
半晌之後,才緩緩收回視線,隨意從韜光衍神圖上隨意選了一隻氣兵,將法決祭起。
…
所謂下院四冠冕。
今日的這場壺觴法會,謝素因剛修成紫府境界,正在鞏固道行,分身不得,並未到來。
而司馬權通早已同鄧稷交手過數回,對於此人情形,也是一清二楚,談不上有多少忌憚。
唯有一個不明底細的陳珩。
讓他不得不重視一二……
而這操持氣兵比鬥,並不關乎什麼修為、道法,隻純考校鬥法時的機變之能,紫府與築基之間,並無什麼差異。
可以說在這殿中。
他唯一忌憚的。
便僅隻陳珩一人……
司馬權通這視眼前中人如若無物的神態,也將與他對敵那人惹得大惱,冷哼一聲,也不答話,便將氣兵一催,氣勢洶洶朝向司馬權通殺去。
“若是真身鬥法時候,我尚要看重你三分……可如今隻是在操持氣兵,我便是閉了目眸,也能輕而易舉敗你!”
司馬權通冷哂,不屑一笑,心念微轉,氣兵便不閃不避的悍然迎了上前。
他所操持的是一個中年道人模樣的氣兵,頭戴高冠,手中持一柄玉如意模樣的符器。
而不過僅小半刻功夫。
那玉如意便打碎了重重暈光。
隻一落。
便打得另一頭氣兵瞬時殘了半邊身子,半跪在地!
“破綻百出,吳鬱,你若再無長進,將來隻恐難望我項背。”
司馬權通喚出了與他放對那人的名姓,淡淡道。
“這並非是真身鬥法,隻是氣兵而已!司馬師弟,休要太過得意了,來日自有你吃虧的時候!”
那吳鬱乃是一名紫府境界的高功。
在大庭廣眾之下。
被修為還尚不如他的司馬權通擊敗,自是大感失了顏麵,隻一甩袖袍,冷聲言道。
“土雞瓦犬罷了,何敢言勇?”
司馬權通淡笑一聲,也並不在意他,將眼看向陳珩,目光炯炯道:
“下一位,哪位前來賜教?”
吳鬱見他這做派,又羞又憤。
最終還是因兩位大真人在前,不敢放肆,勉強將心中怒焰一壓,便一言不發回了坐席。
“錢珍,你來。”
霍長老見狀也不意外,隻隨手一指。
前方席位中,便有一個戴獅子冠的英武男子拱手起身。
“這位錢珍師兄上月可是修成了紫府二重境,在白商院裡麵素有聲名,不過,這司馬權通既與師弟你齊名……”
見霍長老居然未喚陳珩上場。
米薈心頭一訝,旋即又憂心忡忡傳音道:
“恐怕,這位錢珍師兄也難以拿下司馬權通嗬……”
陳珩冷眼看著殿中這動靜,眸光漠然,隻淡淡把玩著手中茶盞,並未答話。
而這位錢珍師兄倒也果然聲名不虛,操持的氣兵同司馬權通鬥得有來有回。
但終究還是棋差一著。
撐過百招之後,被司馬權通敏銳抓得了一絲空隙,無奈落敗。
在錢珍黯然下場後,霍長老又指了一名弟子出來。
不過此人本事更要不濟些,連百招都未撐過,手上的氣兵就已被淒慘打殺,連半邊身子都已不見……
……
季從全、池湘、魏駿、莊照圭、閻睿……
眼見著這些在四大下院之中皆是聲名遠播的人皆是一一落敗。
場中瞬時死寂一片,變得落針可聞。
非僅宗派這處的弟子一個個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便連世族那方。
也是大為震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
“四院之冠冕,此名頭當真可笑至極!”
司馬權通大笑拍手:
“既然是冠帽,自是隻可為一人所持有,豈有四人同戴一冠的道理!
謝素,陳珩、鄧稷,爾等意下如何?!”
謝素自不在場中,也無法理會這尋釁之言。
鄧稷聞言麵有怒色,雙手恨恨握拳。
陳珩淡淡瞥了司馬權通一眼,放了茶盞,剛欲起身,卻被鄧稷搶先一步。
隻是他方才憤然起身,便被蒼光玄台上的霍長老微微搖頭,示意止住。
“你心不澄,還並非他的敵手。”
腦中陡有一道蒼老語聲響起,如盆冷水當頭澆落,讓鄧稷怒氣霎時一熄。
他聽出了那語氣是霍長老對他傳音所發,剛欲開口。
卻見霍長老突然笑了一聲,高聲向殿中諸人言道:
“我聽聞昔年在鬥樞派之中,曾有一場白馬法會,那時,陳玉樞力敗諸人,一舉奪魁,為鬥樞派的大玉真人所嘉許,讚他為之‘鬥法勝’!
至於今日……”
他忽得轉目看向陳珩,大喝一聲,如霹靂炸地:
“而你既是將來欲與陳玉樞做個真正了決,他陳玉樞做得的事,你如何又做不得!陳珩,我問你,今日這一場鬥法,你可願意出麵麼?”
“弟子已等候多時,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迎著殿中的千百道目光。
陳珩施施然起身,舉起寬袍大袖,溫聲一笑。
“甚好!”
霍長老擊節長笑。
霎時,殿中眾弟子皆是嘩然,語聲四起。
而在這一片熙攘熱鬨之中。
遠遠席位上。
黃大倫卻默默低了頭,不顧周圍幾雙古怪的目光,一把抓緊盞器中的瓜果,滿滿塞了一嘴,兩腮鼓圓。
“我這回都不說話了,總不能怪了我吧?”
他心下苦澀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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