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還在與夢魘抗爭,聽到熟悉的聲音,她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睜大眼睛,顧景珩俊朗的麵孔在她瞳孔中無限放大,他的呼吸灑在她的臉頰。
瀕死的噩夢如潮水般湧來,南鳶慌亂地往後躲去。
眼前的男人似有疑惑,抓住她的腳踝,將其拖到身下,輕而易舉地便將她禁錮在懷中:“跑什麼?一會兒不見,就不認識孤了?”
“轟隆——”
一道驚雷劈下,室內瞬間亮堂。
男人的五官清晰地落在她的眼底,和夢魘中那個絕情到送她去死的顧景珩一模一樣。
南鳶不自覺地縮了一下。
這不是夢!
“害怕雷聲?”
顧景珩看了眼外麵肆虐的風雨,將她抱得更緊了些,下巴抵在她柔軟的發頂,輕輕摩挲:“彆怕,孤在呢!”
她是害怕驚雷閃電,她也曾無數次的幻想顧景珩會在她害怕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
但是現在,對比於雷聲,她更害怕的反而是顧景珩。
南鳶現在很不喜歡和顧景珩這麼親密,遂掙紮起來,但男女之間天然的力量差距讓她的反抗顯得很是蒼白無力。
“小沒良心的,需要的時候對孤呼之即來,不需要的時候就要把孤棄若敝履了?”
顧景珩的唇貼上她的耳畔,灼熱的氣息噴吐在她敏感的頸部,讓她忍不住戰栗:“嗯?”
“你不是走了嗎?”南鳶縮了縮脖子,想要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
顧景珩落在她腰間的手一收緊,她整個人又跌入他懷中,男人身上的冷香瞬間包圍了她。
“孤是走了,隻是去給你拿冰塊了。”顧景珩用帕子裹著冰塊置於她眼皮上:“哭了這麼久,眼睛都腫了,明日要是被人看到,你還解釋得清?”
南鳶攥緊了手掌,她深諳顧景珩哄人的這一套。
施用一些小恩小惠,看似體貼入微,其實不過是些拿捏人心的手段罷了。
偏她上輩子對這些手段極為受用,沉溺於他的溫柔鄉裡不可自拔,直到送了性命才幡然醒悟,但終究是太遲了。
一股無名怒火湧上心頭。
“用不著你管!”
南鳶一把揮開了顧景珩的手,包在帕子裡麵的冰塊散落一地。
室內一片靜默。
顧景珩麵色有些僵硬,盯了她良久,遂歎了口氣。
他認命地起身將地上的冰塊收拾乾淨,然後坐在南鳶對麵,問道:“你今日氣性大了不少。”
南鳶呼吸有些沉重,她心裡有無數的情感在喧囂著,卻沒有一個發泄口,隻一個勁地往下掉眼淚,整個人委屈極了。
顧景珩微微閉了閉眼睛,若是旁人敢在他麵前鬨脾氣,他定然讓她知道什麼叫做後悔,可偏偏這個人是南鳶。
對於南鳶他總有超出底線的縱容。
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珠,他主動求和:“好了,彆氣了,氣壞了身子孤心疼。”
南鳶沒什麼反應,隻一個勁地扒拉他的手,拒絕他的觸碰。
他頂了頂後槽牙,麵上依舊掛著笑,再度開口讓步:“孤知道今天是孤太急色了,你一時難以接受也實屬正常。”
“沒關係,孤可以慢慢來,慢慢地和你培養感情,待到一切水到渠成,讓你自然而然地接受孤。”
“在此之前,你放心,像今天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
顧景珩說話很溫柔,但是語氣是一貫的強硬。
南鳶雙手掩麵,無助地蜷縮著身子。
麵對顧景珩,她從來沒有拒絕的權利,無論願不願意,她都隻能被動的接受。
對他來說,肯讓一步已是莫大的恩賜,她就該乖乖聽話,感恩戴德。
可誰又關心過她的意見呢?
顧景珩單手握住南鳶的雙手,伸出修長的食指勾起她尖巧的下頜,迫使她抬起頭看向他:“彆哭,孤不喜歡。”
“來,笑一笑。”
顧景珩的指尖拂過她的眼睛,輕輕地擦拭著她眼角未乾的淚痕。
他的動作很輕,很細致,南鳶卻覺得有千斤重,壓得她喘不過氣。
“太子殿下,求您放過我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