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最要命的地方,不是所謂的三角戀,什麼烏七八糟的男歡女愛,而是讓蕉爺對陳三爺產生了不好的看法。
陳三爺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
蕉爺給了陳三爺23天的期限,最終一顆大洋沒送來,還把人家女兒攪和進來了,江湖大忌。
這就相當於在蕉爺頭上撒了一泡尿,還問蕉爺溫度合適不。
其實,蕉爺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兒遇到了陳三爺,當晚發生車禍,第二天司機便回到蕉爺府上,彙報了情況。
描述了長相和打扮後,蕉爺知道這是陳三,便讓司機繼續盯梢。
後來,司機告訴蕉爺,陳三和沈心茹吃了一頓晚餐,半夜,陳三翻牆走了。
蕉爺這才長舒一口氣。
事情到這裡,蕉爺覺得陳三還是個漢子,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是下賤的“拆白黨”。
後來司機反饋,陳三和沈心茹再也沒見過麵,陳三帶著四個小偷在邊緣賭場,賭得不亦樂乎。
蕉爺徹底放心了。
蕉爺威震天津衛,什麼都不怕,唯獨女兒是他的軟肋,他不允許任何人給他女兒帶來一絲風險。
可沒成想,陳三弄丟了大洋,登門求情寬限幾日,這已經讓蕉爺十分不悅,你當蕉爺是賣布頭的,討價還價?這麼大的人物,陪你玩呢?
所以蕉爺隻給了一天的期限,就是要把陳三爺逼到絕境,能行,你就繼續乾,不行,拿命來換!
這也是當初陳三爺自己發的誓言。
陳三爺其實心裡已經有譜了,他手裡還有幾百塊大洋,準備當晚自己進一家大賭場,孤注一擲,不成功,則成仁。
可就在這個節骨眼,沈心茹來了,一下把盤子攪翻了。
在蕉爺看來,陳三根本完不成任務,把自己女兒拉來,就是博取同情,利用男女感情,求蕉爺網開一麵。
拿家人博同情,這是蕉爺最忌諱的,尤其是把他女兒攪進來,絕不能忍。
現在陳三爺是雞飛蛋打,他一生最反感被彆人當猴耍,而今,他又成了那隻猴子。
他想找沈心茹解釋一下,可知道這絕不可能,蕉爺的人已跟上了自己。
他更想找到玫瑰,問問她為什麼要這麼乾,可也覺得沒必要,行走江湖,願賭服輸。
眼下,最重要的是逃命。
如果說之前他對蕉爺還有點利用價值,現在因為沈心茹的介入,蕉爺已對他徹底失望。
褪去賭技的光環,陳三就是爛命一條。
一隻螞蟻,踩死!
出了蕉爺府邸,陳三火速來到河沿和徒弟們彙合。
肥牛、雲鵬、鐵蛋圍過來,唯獨沒見棍兒。
三人憂心忡忡地對陳三爺說:“水爺,棍兒一大早就不見了,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陳三爺點點頭:“愛去哪兒去哪兒吧!”
直到此刻三人依然懵懂:“水爺,接下來,我們乾點什麼?今晚去哪裡賭?”
陳三爺警覺地看看周圍,道:“我惹了大麻煩,不想連累你們,從今往後,各走各的,有緣再聚!”
三人一驚,肥牛問道:“惹了什麼麻煩,大不了魚死網破!”
陳三爺淡淡一笑:“不必了。我留給大家一句話,今後不要參賭,否則沒後悔藥,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肥牛眉頭一皺:“水爺,您到底得罪誰了?”
“蕉老二。”
“啊?”三人大驚。
雲鵬不解問:“您不是他連襟嗎?親戚啊!”
陳三爺一笑:“都是假的。我賤命一條,晦氣特重,你們躲遠點!”
三人麵露恐懼,鐵蛋已經挪動腳步了,滾得最快:“水爺,我……家裡還有老人,彆的事,我可以幫您,這事太大了,我……我先走了!”轉身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