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召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少頃,揮揮手,土匪們把槍口壓低,退到一旁。
潘召走到陳三爺麵前,目光陰狠:“你什麼意思?”
陳三爺冷冷一笑:“現在,你必須得放了我。”
“我為什麼放了你?”
“你不放我,就是全軍覆沒,龍海升可是知道我們今天來交易,一個人也沒回去,他會認為是你殺了我們,你不怕他起‘傾國之兵’來打你?”
“我怕他龍海升?”
“怕不怕,不是嘴上說的,龍海升勢力比你大,軍界警界都有人,你是個外來戶,見不得光!”
潘召這才明白陳三剛才所做的一切,本來自己氣勢挺強,占主動地位,現在好了,一下子被架在火上烤了。
如果不把陳三放走,這個事還真不好說。
潘召低頭沉思,突然一指旁邊驚魂不定的兩個司機:“不是還有這兩個司機嗎?我把他們放回去,真相大白!”
陳三爺哼哼一笑:“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能放他們兩個回去嗎?你剛才可是漏了底了!”
潘召心頭一顫:然也!然也!剛才見了陳三,情緒激動,一番對話,把底漏了,包括以前的從業履曆、侯督辦查案事件、南京國民政府賄賂之事。
實屬不該,實屬不該,此等大事,萬不可泄。
那兩個司機一聽這話茬,麵麵相覷,撒腿就往屋外跑。
潘召拔出腰間配槍,“磅磅”兩槍,擊中後背,二人趴在了地上。
潘召低頭沉思,踱來踱去,突然把槍口頂在了陳三爺的下顎上:“我把你放回去,你照樣可以嫁禍於我!”
“嗬嗬嗬嗬!”陳三爺一陣爽笑,“龍海升是傻子嗎?去了八個人,回來四個人,還都是我的人,假如你是龍海升,你會怎麼想?”
潘召點點頭,撤了槍:“你回去,難道會向龍海升自首?就不怕龍海升殺了你?”
陳三爺思忖片刻:“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殺了龍海升呢?”
潘召倒吸冷氣:“陳三啊,幾年不見,刮目相看!說說吧!”
陳三爺憤然道:“龍海升從沒把我當自己人!本是一碗清水麵,淚落碗中方覺鹹!我必須反殺!”
“陳三啊,你還真是妨主!誰當你老大,你乾誰!這麼多年,你這個習慣就沒改過!”
“被逼的!”
潘召哈哈大笑,突然臉色驟變,再次把槍口頂在陳三爺顎下:“可那是你們之間的事!與我無關!繞來繞去,你還是怕死!我今天必須殺你!否則難解心頭之恨!”
說罷,用力一頂,槍口已深深陷入陳三爺肉中。
陳三爺被杵得生疼,怒道:“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失去的能找回來嗎?無非是瀉心頭火!你是三歲小孩嗎?”
“不殺你,對我有什麼好處?”潘召怒吼。
“我回去乾掉龍海升!重修長樂坊,盤活海河十八號、大南門,三大賭場都在我控製下!我們一起坐鎮津門,共享榮華富貴!大哥,你是個體麵人,你不想一輩子在窮鄉僻壤當土匪吧?”
“大哥,彆信他!”七和尚吼道。
潘召斜眼看著陳三爺:“我憑什麼相信你能乾掉龍海升?”
陳三爺指了指地上鐵羅漢和肉彪子的屍體:“那你相信我能乾掉他倆嗎?當年在曹縣,你會相信我能把你乾翻嗎?”
“你?”潘召剛要發作,突然又壓了下來,陰柔一笑:“多久?”
陳三爺思忖片刻:“最少5天,最多10天!”
“好,我就給你10天時間!提著龍海升人頭來見我!”
“謝大哥!”
“彆急!”潘召一笑,“你給我畫了這麼一張大餅,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一去不回頭?總得留下點什麼做質押吧?”
陳三爺道:“汽車上有1000塊大洋!”
“你少廢話!這是正常交易,你本來就應該把大洋留下,把雷管拿走!”
陳三爺一愣,抖了抖袖子:“我身上再無分文!”
潘召微微一笑:“把玫瑰留下吧!”
陳三爺怒道:“不行!”
玫瑰卻衝過來,翹著腳說:“行行行!我可以的!把我抵押給六爺,六爺就放心了!老公,你趕緊回去,乾掉龍海升,回來贖我!”
陳三爺心疼地看著玫瑰,他知道玫瑰的用意,隻有讓他先逃出去,才有可能全麵翻盤,否則誰也走不出去。
陳三爺的心,在滴血。
玫瑰故作輕鬆,嫣然一笑:“老公,我知道你一定能行!”
陳三爺心如刀絞,轉頭怒視潘召:“我回來時,如果玫瑰少了一根汗毛,你知道我會掀起多大的報複!”
潘召正色說道:“10天之內,我不會動玫瑰一個手指頭!10之後,我就不敢保證了!”
說罷,一轉頭,喝令眾人:“都聽好了!對玫瑰女士,以禮相待,哪個敢造次,我絕不饒他!”
“是!”眾土匪回答。
陳三爺一狠心:“收貨!”
”潘召一揮手:“抬進來!”
兩個土匪抬了一個木箱進來,“哐當”打開,裡麵排列著整整齊齊的雷管。
潘召笑著問:“夠不夠炸死龍海升?”
“我把龍宮都給他炸飛了!”
“哈哈哈哈,馬到成功!哎?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
“你剛才是什麼時候把另外兩顆子彈裝入槍膛的?”
“就是我檢查裡麵是否隻有一顆子彈的時候!”
潘召讚道:“鬼手如初,不減當年!”
陳三爺哼哼一笑:“精誠合作,再創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