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要檢舉嬤嬤行事不軌,有辱天家威嚴。”常生站在梅執禮麵前,用勉強兩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
梅執禮知道對方是給自己留臉麵,頓時神情一肅。“這位小哥,發生了何事?”
“嬤嬤借檢查之機欲猥褻於我,見我不從,還要用考試內部消息來換。”
常生說著說著,麵露冷色。
梅執禮頓時覺得無地自容,他強做鎮定地吩咐一旁小官道:“去,把人帶過來。”
他拿過腰牌遞還給常生,而後緩緩起身。
“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
不一會兒,那嬤嬤便被帶到了二人麵前,一見那嬤嬤畏縮的眼神,梅執禮什麼都明白了。
沒等常生開口,梅執禮發問道:“考試內部消息,本官都不清楚,你是如何知道的?”
“是賤婢杜撰的。”嬤嬤訥訥言道。
“還有何人與你一同行事?”
“賤婢見小郎君身材出眾,臨時起意,並無他人一同。”
“不知這個答案,小哥還滿意否?”
梅執禮看向常生。
常生一邊將腰牌掛回腰間,一邊言道:“全憑大人做主。”
梅執禮心頭微寬,看來常生沒想追究。
想不到自己一再謹慎還出了這等紕漏,要是傳出去自己這頂官帽保不住倒是小事,看重的一世清名恐怕會直接臭了。
想到這裡,梅執禮厭惡地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痛哭的嬤嬤。
“拖下去,斬。”
而後他朝常生笑了笑,“小哥稍待。”
“大人自便。”
梅執禮走出去沒一會兒,常生便聽到有人高聲道:“凡監察有私心者,可來此處檢舉,若檢舉如真,則監察者斬,若假,革除考生姓名,三年不得參考。”
常生暗自點了點頭,看來自己找對人了,禮部尚書是個懂規矩的。
梅執禮吩咐完這些,擦了擦額間細汗,轉身又去見常生。
“小哥,秦王殿下可好?”
“殿下安好。”
“甚好,如此那便祝小哥金榜題名。”
常生鞠躬還禮,連稱不敢。
梅執禮微微拱手,算是送走了這位“貴客”。
而待檢的人也因為這條突然宣布的規矩一時摸不到頭腦。
“發生何事了?”
“不清楚啊,不過好像看到一人去見了梅大人。”
“那人我認識,秦王府上的,估計就是他反應的情況。”人群中有人摻和道。
“仁兄,細說說。”
“細說什麼,還不謝謝人家,估計這條規矩一出,那些嬤嬤下手就能輕點了。”那人隨即開玩笑道。
人群中這位出言者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天機閣的暗樁,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次為閣主刷聲望的機會。
“也是,上回那嬤嬤非要探我穀道中藏沒藏小抄,那能藏嗎?可惜據理力爭也沒用,那次給我臊的,連考試時屁股都還疼著呢。”
另一個潛藏在此的暗樁會意,頓時故作不滿地小聲嘟囔著,此舉果然惹得周圍人一陣大笑。
這一鬨下來,眾人隱隱有一種同仇敵愾之感,交談間對秦王的印象更好了。
“大人,他不過就是一個考生,何必這麼客氣?”剛剛的心腹納悶道。
“你看到他遞到我這兒的腰牌沒?”
“不曾見到。”
“那不就完了,打狗還看主人呢。”梅執禮收回了目光,重新看起了書卷。
他今日對這個心腹很失望。
從各個方麵上來講的失望,這個心腹在他這裡已經失去了價值,梅執禮準備等此間事了便著手另培他人。
並且這個心腹如果不小心看見了什麼,一向文質彬彬的梅執禮不介意讓他就此消失。
因為沒有人可以私下結交皇子。
哪怕他貴為禮部尚書也不行。
好在一番鬨劇就此終止,有了此番前車之鑒,那些頤指氣使的嬤嬤行事也收斂了不少。
然而即便如此,也花了足足用了一上午的時間所有考生才得以檢查完畢。
待到所有人依次就坐,禮部的大小官員們也開始組織其士卒分發試卷。
這次為了考試嚴密不出岔子,燕帝吩咐雲滄瀾來調兵運送的考題。
更直接點來說,這些押送試題的士卒實則暗地裡都是風雨樓的探子,所以不可能提前泄露試題。
而梅執禮和常生都對此略知一二,故而也沒有探究那名被處死的嬤嬤所言是真還是假。
“開始吧。”
梅執禮大袖一揮,拉開了大燕昭衍三十五年春闈的序幕。
他每次最期待的就是這個時刻。
無數顆大燕未來的新星將會在自己手中冉冉升起。
而自己將會是這些人口中的座師。
光是想起這個,便使他激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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