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靜靜看著侯涅生,似乎想就這般長久地盯著他,然後從他臉上尋到一絲破綻,以此來證明那個夢曾真實發生過。
倘若不曾真實發生過,他為何會這般崩潰,連醒來都抓著侯涅生大哭一場。
可惜黑夜尋不到一點破綻,侯涅生這人拿了個影帝,但比起熒幕和觀眾,他似乎把畢生演技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黑夜拿侯涅生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找不出半點證據來逼迫這人承認夢的真相性。
於是,這場讓他崩潰的夢,也便隻能是夢了。
直至此刻,夢中那可怕的情感還未完全褪去,黑夜特彆渴望觸碰侯涅生。
他沉默片刻,終於抬起頭來,又“嘖”了一聲,看向侯涅生的眼神變得不爽起來。
他抬手探入侯涅生長發間,而後五指攥緊他的頭發將人推向自己,在侯涅生唇上狠狠咬了一下,咬得很用力,瞬間就見了血。
他伸著舌頭,用舌尖來回舔舐著侯涅生唇角不斷滲血的傷口,而後又用這滿是鮮血的舌尖探入了侯涅生的口中。
侯涅生沒有抵觸,任由黑夜在他口中掠奪,腥甜的味道飛速擴散開來。
片刻後,黑夜結束親吻,抓住侯涅生發絲的手稍稍向下用力,侯涅生順著他的力道揚起脖子。
黑夜看著侯涅生白皙光潔的脖頸,俯身在上麵呼了口熱氣,那熱氣同樣散著些許血腥味,而後拉下他浴衣的衣領,在脖頸下方靠近肩膀的地方用力咬了一口。
黑夜咬的力道不是特彆大,故而沒有見血,但留下的牙印卻非常深,在侯涅生白皙的肌膚上被襯得更加鮮紅。
黑夜稍稍抬頭,看了眼牙印,似乎覺得光這一次並不滿意。
他再次低頭,在同樣的位置咬了下去。
這次,牙印終於見血。
黑夜感受到齒間的血腥氣,終於滿意不少。
他這才抬起頭,伸手將自己唇上的血漬抹去,又摸了摸侯涅生被撕破的唇角。
他一雙猩紅的眼眸無比興奮,臉上笑容也不再牽強,如往日般帶有了明顯的惡意。
“大影帝,我現在很生氣,而且非常不爽。”黑夜說,“作為懲罰,選一個留下來吧,一整天都不可以消掉。”
“你可真是......”侯涅生故作無奈地笑笑,抬手抹了下唇角,手離開的瞬間,唇角傷口隨之消失不見,但脖頸與肩膀連接處的牙印依舊在滲血,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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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滿意。”黑夜手指勾著侯涅生的頭發,又在他的牙印處戳了戳,“大影帝,記得千萬彆被人發現哦,我可不希望在網上看到關於你的緋聞。”
“嗯,我保證不會被人發現的。”侯涅生將黑夜還在亂戳的手撈住,又放到唇間輕輕吻了下,“好了,彆玩了,不難受了的話,再去睡會吧。”
“不用你說。”黑夜把手抽出來,立馬躺到床上將被子蓋好,背過侯涅生去又開始攆人,“大影帝你出去吧,我不想被你抱著了。”
“為什麼?”侯涅生問。
“我長這麼大都沒做過夢,給你抱著一會就做了個夢,還是噩夢,噩夢就算了,還是個這麼可怕的噩夢,跟真的似的。”黑夜不滿地嘟囔道,“你還是離我遠點,老實去外麵待著吧。”
黑夜背過侯涅生沒第一時間等到他的回答,以為這人又想耍無賴時,下一秒床頭燈被關上,他聽見侯涅生應了聲“好”。
聽到侯涅生果斷離開的腳步,黑夜反而更加不滿了。
他沉默片刻,想改口叫侯涅生留下,開口卻又立馬換成了彆的,“大影帝,記得八點的時候過來叫我。”
“好。”話音落下,侯涅生將房門關上了。
黑夜看向被窗簾蓋住的窗戶,雨還在激烈地下著,接連不斷打在玻璃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偶爾驚雷閃過,映出冷白又斑駁的夜景。
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天空陰沉無比,但黑夜知道黎明將近了,而他有些悄悄話想和白日說。
雖說這點距離侯涅生肯定會聽到,但黑夜還是不打算憋著,他將整個人連同腦袋都縮進了被窩裡,靜靜等著交替來臨。
“白日,我覺得我不對勁。”交替到來,黑夜說,“那個夢我不認為是假的。”
“可如果不是假的,真有異能者可以活上成百上千年嗎?”
“而我......我在他的過往,又到底擔負了什麼角色呢?”
黑夜的心口再次疼了起來。
“你不認為夢是假的,那就把它當作真的,無論真假,你有疑惑,區彆隻是疑惑多少的區彆罷了。”
白日平靜地回道:“反正他不會離開,找到真相,解答疑惑,亦或者是缺失之物,這些都隻是時間問題,所以彆去想太多,有個成語叫順其自然。”
白日沒有任何感情,他總能理智地看待萬事,黑夜被他的話說服,“嗯”了一聲。
當疲倦大過好奇,他的心口也便不再疼了。
在城堡大門關閉的瞬間,黑夜道:“再多睡一會吧,到時間大影帝會來叫的。”
因為來回交替,在精神上,白日與黑夜鮮少疲倦,但這副身體不行,必須要適當休息。
交替結束,白日輕輕說了聲”好”並接管身體,他將腦袋從被窩裡探出來,麵無表情地看向窗戶,聽著窗外淅瀝的雨聲。
那個夢黑夜就算不說出來他也知道,因為他也做了同樣的夢。
在夢裡,他第一次感受到跌宕起伏又撕心裂肺的感情。
他不理解也想不明白,隻覺得疼得厲害,比今生受過的任何一種傷都要疼,而且這種疼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雷又一次貫穿天穹打了下來。
白日閉上眼睛,用最快速度將這些難以理解的東西拋到腦後,很快便睡了過去。
在白日熟睡之時,侯涅生正靜靜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
因為這雨黎明過後的天空依舊昏暗無光,雨水不停歇地打在落地窗上,暖色燈光將他的麵容清晰地映在落地窗上。
這麵容過於清晰了,乍一看竟像是雨水直接淋在了他臉上。
驚雷不時打下,貫穿天地瞬間的白熾極光將侯涅生的麵容變得冰冷而蒼白,混合著玻璃上點滴落下的雨點,又顯得狼狽而憔悴。
他的眼眸逐漸變成純金色,明明隔了層厚厚的落地窗,這雨卻像直接落在了他身上,將他渾身都變得濕冷無比,難以忍受。
“那時候的窺視感,原來是你啊。”侯涅生將手貼在落地窗上,像是想直接穿透這窗戶,伸手接住這場大雨,“你怎麼能一直都在呢.......”
他的眼神無比哀傷,映在落地窗的麵容上正好有滴雨水落在眼角位置,那滴雨水順著窗上的麵容從眼角緩緩滑落。
驚雷再一次打下,落地窗上的麵容都滿是雨水,眼角的那滴雨水已然順著臉頰徹底滑落,像是哭了般,留下一道深刻的淚痕。
很快,這留下的淚痕被新的雨水抹去,而後再次滑落。
這個景色反複不斷,以至於侯涅生映在落地窗上的麵容也在反複哭泣。
似乎是另一個世界的侯涅生在替他放聲哭泣,替他因這遲了一千多年的真相與挽留而哭泣。
“我聽到了,明淵。”侯涅生的聲音壓得很低,又或者是啞得厲害,“彆哭了,明淵,你留住我了,我沒有再尋死了,你已經留住我了。”
“彆哭了......彆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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