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殺人?
在場沒有誰會發怵。
作為一名貴族,他們之中誰沒有上過戰場?親自曆經的血戰不會少,表演性質的廝殺隻能算是小場麵。
殺人也能是表演?可是宋國正在進行的就是表演,被殺者是經過精心挑選的奴隸。
一邊倒的殺戮結束,表演也落下了帷幕。
當代可沒有什麼“見紅不祥”說法,出征前殺一批人祭旗反倒是主流。
看完了節目,眾人回到大殿繼續吃吃喝喝。
多數會就近與人討論剛才的表演,能夠看出他們很滿足。
“怎麼樣?”郤至剛才有注意到樓令經常走神,帶著調侃問道。
樓令一看郤至就是要調侃什麼,說道“說得你好像經常看這種表演似得。”
他們是誰?是晉人啊!
務實的晉人對娛樂追求並不高,更願意將心思花在怎麼壯大實力上麵。
當然也不是說晉人不懂欣賞藝術,隻能說是興趣不那麼大,能看就看,看不到也不會刻意去營造。
郤至反被調侃,樂得發出“哈哈”大笑,引得不少旁人看過來。
“我跟你說,有機會讓魯國表演一場‘出車’的節目,那才叫真的精彩。”郤至說道。
樓令並不知道每一個國家都在表演上有自己的特色。
“我比較欣賞衛國的表演。”士匄插進來社交。
然後,變成郤至和士匄隔著樓令聊起來,分彆講述魯國和衛國的表演會有什麼不同。
“你以後能夠有很多機會看到列國的節目。”郤至說道。
畢竟,樓令是晉國的卿大夫了,身份上就是變得不同。
這麼說吧?
成為晉國卿大夫之前的樓令去某些國家,頂多就是得到當地貴族禮儀性質的接待;等成為晉國的卿大夫,樓令去了某個國家,必然得到更為隆重的接待。
而樓令會有很多機會代表晉國出使,該國的君臣會不更加隆重來進行接待嗎?肯定要安排一些大節目的。
其餘各方,來自列國的人,他們等表演結束,交流主要圍繞在晉國卿大夫的種種表現上麵。
“樓氏之主更為知禮,全程都在回避。”高固對樓令這麼評價。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宋國刻意表演“采桑”給晉國卿大夫看,眾人也知道晉國卿大夫事先進行了提醒,結果宋國還是繼續表演,輪到正式演出之後,隻有樓令恪守人臣之禮,其餘晉國的卿大夫顯然飄了。
齊君環點頭,問道“這是因為樓氏之主剛剛成為上卿嗎?”
高固被問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要是回答“是”的話,豈不是樓令覺得心虛,不是恪守禮節。
如果回答“不是”呢?是不是在說樓令就是個不懂欣賞藝術的土鱉?
“不管怎麼說,我們必須了解樓氏之主,好掌握跟晉國相處的分寸。”高固隻能這麼說。
這個很現實。
晉國負責跟齊國展開邦交的家族是樓氏,齊國君臣再不願意也要了解樓令的為人,好在邦交過程中掌握一個該有度。
在魯國君臣那邊,一眾人就一個態度,嫌棄宋國的表演,再對晉國卿大夫進行批判。
隻是呢?魯國君臣在批判晉國卿大夫的時候,他們說話會壓著聲音,還會時不時掃視晉國卿大夫一眼,以至於看上去顯得比較猥瑣。
其他在場的列國之君或大臣,他們談論晉國卿大夫的話題更簡單一些,逾越什麼的不做評價,隻討論怎麼去進行討好。
這算是活得比較人間清醒。
弱國討好強國的強權人物,其實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能夠討好到強國的強權人物,起碼需要幫助的時候能夠搭得上話,有可能獲取來自強國的幫助。
另一方麵,弱國更害怕招惹到強國,一切隻因為強國動一根手指頭,也許就可以將弱國碾死了。
由華元帶頭,他先過去一一給晉國的卿大夫敬酒。
慢慢地,列國派出代表,同樣過去向晉國的卿大夫們敬酒。
哪怕不是要刻意討好,大多數人過去表達尊重,沒有過去的人會變成顯眼包,隻能是隨大流那麼乾。而這就是造就了屬於作為天下霸主國的排場。
“近幾年無法出使。”樓令麵對高固的邀請,講出了實情。
高固剛才盛情邀請樓令今年或明年出使齊國,表示一定會用最為隆重的方式款待。
樓令講得就是實話。
晉國今年可能會繼續攻打楚國,明年則是必定會出兵攻打楚國。
說今年有可能繼續跟楚國打,主要是他們猜不透楚國君臣會有不會有什麼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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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不參與南征,樓令有其它很多事情需要做,其中一個就是參與對林胡的戰爭。
所以,平常性質的社交之類?樓令需要在日程表上麵排得更為靠後一些。
“那讓樓氏世子來吧?”高固退而求其次,隻是沒有再用隆重這樣的詞彙。
樓令笑著回應道“那屆時就拜托足下款待了。”
高固樂嗬嗬地答應下來。
齊國現在一點都不想招惹晉國,他們不好去跟晉國其餘的卿位家族交際,隻能是從樓氏這邊想辦法。
能不能夠與直接負責邦交的晉國卿位家族搞好關係,真的就決定了兩國的走勢,尤其是晉國卿大夫比較任性,經常會因為私仇發動國戰,著實是讓列國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
隻是,從高固慎重地邀請樓氏的世子去齊國作客,能夠看出樓氏是真的不同了。
其餘的國家?他們可不敢邀請卿大夫出使或作客。
比如說魯國,他們敢邀請郤錡或郤至去做客嗎?那真的是不敢。怕的就是招待不如意,非但沒有討好到郤氏,反而再一次讓郤氏發怒。
畢竟,魯國有招惹到郤氏的前例,補救成功才沒有被晉軍入侵。
其他國家,他們則是自認不夠資格邀請晉國卿大夫。
真的,雖然很操蛋,但是邀請做客,真就是需要資格。
簡單說就是小廟容不下大佛。
殿內圍繞在晉國卿大夫周邊的列國之人太多,搞得變成了晉國的主場。
郤錡態度強硬地強調了一遍,明年列國得到什麼樣的“聽成”,一定要按照要求去辦,否則就是勿謂言之不預也!
好好說不聽?
那來硬的!
列國眾人不太明白,到底是郤錡本身的風格比較強硬,還是晉國對列國要開始采取高壓策略。
不管是哪一點,他們明確知道晉國將會變得更不好伺候了。
“打贏了這樣,沒打贏也這樣,我們不是白出力幫打了嗎?”齊君環不是對誰抱怨,心裡不服又難受。
相信很多人的心態跟齊君環一樣。
他們作為晉國的小弟,很多就是求平安而已。
要是跟隨晉國沒有安生日子過,他們豈不是變成在找罪受?
更為難受的事情是,他們壓根沒得選!
宴會散場。
隨後的幾天,列國趁這個機會展開交際。
倒是沒有傻瓜抱怨晉國更難伺候,頂多就是尋求更多的合作。
他們要是敢說出抱怨晉國難伺候的話,會不會用人去告密?不是沒有可能呢。
從各個交際場合可以看出一點,每一方都顯得愁眉苦臉,態度非常一致日子不好過了!
在那期間,華元這位和平使者充當起了戰爭販子,強烈要求下一次攻打鄭國讓宋國出更大的力氣,請求可以將被鄭國占領的城池奪回去。
華元察覺到一種新情況,搞得非常焦慮。
那種新情況就是,晉國的這一屆卿大夫好像對宋國不那麼熱情。
在這種氛圍下,各方陸陸續續離開。
晉國一方最晚走,不是他們想留下,主要是宋國君臣發現晉國卿大夫冷淡,用更大的熱情進行招待。
沒有一名卿大夫給予宋國請求正式的回複,該踏上歸途,帶著宋國送的一車車禮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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