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之間,他猛然醒悟,連忙排除雜念,凝心聚神,試圖去操控這些木靈力的流向。但是,由於他沒有木靈根,急切之間不能與木靈力建立絲毫聯係,那股木靈力根本不聽使喚,自顧自流入他以往運行黃龍凝氣決的經脈之中,彙入包容著水、火、土三種靈力的氣流之中。
木靈力一入其中,立刻就將經脈中的火靈力催發起來。張元敬意識到不好,想要控製迅速增長的火靈力,使之與水靈力衝抵。但是,這火靈力得了意外的助力,似乎一下子就失去控製,急劇膨脹起來,僅過一息,便突然發出“嘭”的一聲輕響,熊熊燃燒起來。
張元敬心咯噔一跳,腦中一片空白,以為自己立馬就要經脈爆裂、死於非命。然而,閻王隻是擦肩而過,帶起一陣寒風,讓他戰栗,讓他冷汗濕背,但沒有帶走他。
自燃的火靈力隻是將所有的水、土靈力灼燒變異,形成一種赤黃色靈力,並沒有造成其他後果,尤其是經脈除了因炙烤而有些痛疼外,竟然毫發無傷。
大難不死的張元敬,福至心靈,很快鎮定心神,引導赤黃色靈力隨著厚土行氣訣運功路線在經脈中流動起來,如此經過一個小周天,進入丹田之中。
赤黃色靈力與黃龍氣區彆但不衝突,兩者並行不悖。但赤黃色靈力要比黃龍氣更精純,更具有靈性。
張元敬不知道這算不算修煉成功,但至少沒出問題。於是,又把那一縷赤黃色靈力從丹田調出,經過剛才汲取木力時的經脈路線,輸入到藍星草根係中。藍星草莖葉表麵翠色一閃而逝,比之前似乎更鮮豔了一些。待那一縷赤黃色靈力在藍星草中消耗殆儘,張元敬又從中汲取一縷木靈力到經脈中,很快,同樣的異變再次發生,黃龍氣中又生出一縷赤黃色靈力來。
張元敬心中大定,繼續搬運靈力,經行厚土行氣訣行功路線,最終納入丹田,使丹田中的赤黃色靈力變得更壯大了幾分。如此反複,終於在九個小周天後,將丹田內全部黃龍氣轉化為赤黃色靈力。
時間不知不覺中過去了九日,他毫無疲憊之色,稍作歇息,便繼續開始修煉。這一次,他體內已無黃龍氣,從靈草中汲取的木靈力進入經脈後,便被赤黃色靈力包裹住,然後與他從周遭天地中吸收的水火土靈力融合在一起,直接轉化為赤黃色靈力。如此,經過一個小周天,丹田中的法力又增長了一分。
再看那株藍星草,比之於練功之初,尚看不出有明顯的成長,但其在缺乏特製玉器保存的情況下,依然光澤亮麗,莖葉豐滿,生機勃勃,說明他的修行之法肯定對此草是有增益作用的。
張元敬不禁喜上眉梢,忍不住咧嘴大笑起來。厚土宗幾千年無人練成的功法,自己短短十餘天便練成了!以自己的資質和悟性,這隻能說是一個意外中的意外。
且不說其中究竟是何道理,但命運的眷顧,畢竟隻給願意涉險之人。如果張元敬不能踏出反常識的第一步,那麼之後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新的赤黃色靈力自然更不可能誕生。
此刻,他的心境發生了巨大變化,以前的一些舊觀念,不知不覺褪去了色澤,變得蒼白起來。而一些全新的觀念,一種修士該有的逆天爭命的意誌悄然立於心底。
良久,張元敬恢複平靜,暗自思道:或許那位創立厚土行氣訣“增木法”前輩,靈根結構正與自己一模一樣,水火均勢、土較弱,對應這種靈根,“汲木”就不是怎麼汲的問題,而是指功法第一步是汲木力,而非先形成含水之土;“壯火”“生土”,則是以木為引,激發火力,灼燒水土以生新土,“輔水”是以水輔助“生土”這個過程,正是依靠木激發火、灼燒土水以成新土,這才“循環乃成”;而且土還要弱,土弱方能被火灼燒變異,否則,就會“半生不熟”,功虧一簣。
按照這種解釋,厚土宗之所以無人練出“增木法”,問題絕不是無法直接從靈植中汲取木靈力,而在於汲取之後,因缺乏水火均勢、土較弱這種罕見的靈根結構,無法引發後續的變化,不僅不能修成功法,反而因缺少木靈根的緣故,陷入經脈受創,甚至是走火入魔的境地。這或許正是《厚土修行劄記》中,不曾記有修行“增木法”具體情況的緣故。
這個猜測,讓他心情甚佳。高興之餘,又想到,自己能夠成功,或許還與服用金鱗果有關,若非經脈和丹田經過了金鱗果的改造,必定經受不住火靈力的灼燒,那時走火入魔都是輕的,大概率當場被靈力之火燒成飛灰。
當然,這些都是事後強為的解釋,功法真意未必如此。其實,他直接從靈植中汲取木力的做法,正合了土係功法一種基礎法訣中的原理,故而反倒提升了厚土行氣訣的層級,實現了功法的變異。隻是,那基礎法訣,早已失傳萬年。
隨後,張元敬做出一件與他以往風格完全不同的事,那就是為功法重新取名字。他自言自語道:“這套意外成就的功法,與厚土行氣訣已有明顯的區彆,完全可以算一套新的功法。不妨叫它‘厚土養氣訣’,而以此功法練出的土靈力就稱之為厚土之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