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年少時也是入山修行過的,深知其中的清苦凶險之處,絕沒有溫嬌說得那般輕描淡寫,若非心智堅定遠超常人,那日複一日重複的艱苦簡直能把人熬得發瘋。何況溫嬌本是相府千金,何曾吃過這般苦?她竟一氣過了十二載這樣的日子,還過得興致盎然,便更覺可敬可愛。
他脈脈凝望著溫嬌,望得她一頭霧水,遲疑的伸出筷子,又夾了一枚玉露團吃了:“你們彆光顧著聽我說話,你們也吃啊。”
火靈兒早在剛入席之際就一波猛衝,吃了個肚皮圓,聞言附和道:“就是,浪費吃食可是損陰德的。”
袁天罡垂下頭,悶聲笑了一下,方才整頓好表情,抬臉:“逢吉吃。”
逢吉左望望,右望望,知道這個桌麵清理大師自己是當定了的,隻得認命地扒起了飯,沒好氣地說:“是,我吃,畢竟某人看都看飽了。”
袁天罡對自家仆從的陰陽怪氣充耳不聞,好脾氣地向溫嬌道:“吃不下也不必勉強。”沒等對方將他話底的溫柔聽清,他便迅速轉移了話題,“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久不回家的遊子好容易重回故鄉,第一件事自然是與家人團圓。但修行人的心思不可用常理判斷,若是仍念父母天倫,自然是回家與之團聚,繼續過上俗世的生活;若是有意乾出一番經天緯地的事業,那便如他與李淳風那般,入朝謀一職位,襄助帝王保社稷安泰;若是秉性逍遙,那自然是遊山玩水;若是有濟世安民之心又無意功業的,便遊曆四海,降妖除魔濟世救人。
也不知溫嬌心中所想要走的,是其中的哪條路。
溫嬌道:“我想先回相府。十二年前我在信中答應了他們的,修煉有成後,一定會回來與父母兄弟團聚。”
說話間,逢吉已將桌上的菜肴一掃而空,起身收拾杯盤。溫嬌亦起身:“我也該走了,再遲一些,進城越發人多。”
袁天罡道:“我送你。”
溫嬌指了指被拴在庭外的白驢:“我和火姐有牲口,你與逢吉公子怎麼走?”
“自然是與你們一般。”袁天罡說著,自懷中取出兩匹紙馬,向外一扔,白驢旁立時“嘚嘚嘚嘚”跑來兩匹白馬,奮蹄而嘶,十分神俊。
二人一狐一獅上了各自的坐騎,逢吉拉著火靈兒的韁繩落後一步,讓袁天罡和溫嬌同行。
為了不冷場,袁天罡拚命的找話題:“殷相前年乞骸骨,聖上準了,加封太師,告老榮歸。”
“鄖國夫人身體硬朗。”
“世子去年升了金吾衛將軍,官聲甚好。”
“令郎玄奘法師如今是名滿長安的高僧,辯法口才之利,無人能及。”
這樣一邊驅使著坐騎信步而走,一邊低聲聊著天,隻覺歲月無比靜好。不知不覺間,他們踱到了朱雀大街的十字路口。
驟然間,一顆碩大的龍頭從天而降,鮮血淋漓,怨氣衝天,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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