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蕭啟搓著手四下踱步,皇後不耐煩揚手:“遇到點小事便慌不擇路跑到本宮這兒來尋主意,本宮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成器的兒子。”
蕭啟站定,橫眉豎眼:
“雇天機閣刺殺寧安可是您出的主意,這會兒寧安郡主毫發無損,說不定已經懷疑到了本王身上。”
“還有那天機閣,什麼江湖第一殺手組織,連個女人都殺不了!最讓本王氣憤的是,天機閣明知太子也在還敢明目張膽動手,他們是不怕得罪東宮,到頭來這罪名落到本王頭上,他們倒是摘得一乾二淨!”
蕭啟越說越氣,越氣越要說:
“您是沒看到方才接風宴上父皇的臉色,那接風宴我是一刻也坐不下去了!”
今日乾元帝應眾臣的請求,為謝老太傅舉辦接風宴,太子姍姍來遲。
宣王一個眼神下去,便有言官借題發揮提起太子這兩日宿在尼姑庵的事情,大肆渲染了一番太子與尼姑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
先前時鳶為了拒婚出家當尼姑,除了蕭玦和靖遠侯等人,無人知曉。
靖遠侯定然不會令這種糗事傳出去,將此事瞞得嚴嚴實實的。
靖遠侯乍一聽到這話,連忙起身為太子說話,生怕女兒連累了太子的聲名。
於是就有人陰陽怪氣諷他還未成為太子嶽丈,便開始為太子出聲。
靖遠侯脾氣衝,很快與人爭執了起來,三言兩語下去便吵得臉紅脖子粗,連一旁的謝老太傅都攔不住。
就在此事,蕭玦說了一句話,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太子回宮途中遇剌可不是小事!
靖遠侯此刻也顧不上與那文官吵了,連忙詢問女兒的安危。
他的乖女兒可是和太子一起回來的。
直到聽見蕭玦親口說時鳶安然無恙,他才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謝老太傅也坐了下來。
宣王蕭啟卻有些坐不住了。
他暗中雇天機閣的殺手剌殺時鳶,以此攪黃東宮和靖遠侯府的聯姻,可沒消息告訴他太子和她一起回來……
這時東宮衛上前講述今日遇刺的情形,並呈上代表天機閣的令牌。
在場不少人都認得這塊令牌,知道這是天機閣的追殺令。
天機閣接立閣第一條規矩,便是不能透露雇主的身份。
再者,雇凶之人也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大都是用假身份進行交易。
故而要揪出幕後之人絕非易事。
但這塊金色無字令牌可不一般。
一單殺人生意萬兩銀子起,且根據被刺殺者的身份地位,不斷往上加價。
若對方是太子,不敢想象天機閣收了多少傭金。
若說朝中有誰針對太子,又有此等財力的……
見眾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蕭啟心裡慌的厲害,麵上卻不敢顯露半分,裝作若無其事飲酒。
乾元帝疑心重,見他這般表現,越發覺得他心中有鬼。
畢竟他最了解他這幾個兒子的脾氣秉性。
若蕭啟與此事無關,見眾人都在懷疑他,以他的脾氣,定要站出來與眾人爭辯一番,而非像現在這般無動於衷。
在乾元帝極具威嚴的壓迫下,眾人屏息凝神。
蕭啟如坐針氈,隨便尋了個由頭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