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鳶並無意外,“為何?”
“不為何,”蕭玦伸指揩去她臉上殘淚,“你瞞著孤暗中查彆的男人,孤還未同你計較,你倒追究起孤的過錯了?”
時鳶揮開他的手,彆過臉,“你休要顧左右而言他。”
蕭玦歎氣:“你想知道什麼,大可來問我,何必舍近求遠跑去四方館,我知道的未必比上官延少。”
時鳶默然。
後麵這句話她倒是信,前麵這句麼……
去四方館之前,她想儘辦法,軟硬兼施從蕭玦口中套話,皆被蕭玦四兩撥千金撥了回去。
蕭玦若有心告訴她,大抵也不會在這兒同她周旋半日。
“不必了。”
反正都是些搪塞人的話,是真是假尚未可知。
時鳶看著他,“我想知道的我自會去查,我隻問一句。”
她頓了頓,“南詔駙馬和我哥哥可有關係?”
“孤不知。”
時鳶眼神冷得想殺人。
蕭玦解釋,“當年孤趕到南疆,並未尋到你哥哥的屍身,曾懷疑過你哥哥還活著,這三年孤命人四處尋找,包括南詔,至今遝無音訊。”
其實他想問,她為了打聽消息,故意接近上官延,那她今日主動投懷送抱,也是為了……
蕭玦攥了下拳頭,眸中情緒複雜。
“若你是來勸我放棄的,那便不必多說了。”
時鳶倚著床頭,聲音不冷不熱,“那南詔駙馬從未在人前露過麵,據說上官紫在朝中有如今的地位,也少不了那位出謀劃策,這般神秘的人,殿下難道不好奇?”
蕭玦聽出了她言下之意,壓下眸中情愫,“孤縱然在南詔有些眼線,畢竟在南詔,孤的勢力受限,有關南詔駙馬,所知不過一紙卷宗寥寥數語,你若是想看,回頭孤拿來與你看看。”
“這樣啊……”時鳶低喃,不知信了幾分,抬眸看他,“你沒騙我?”
問著這話,臉上卻寫著,你不許騙我。
“孤何曾騙過你?”蕭玦劃了下她的臉頰,想了下,“要孤起誓麼?”
時鳶拿下他的手,輕聲道:“好,我信你。”
蕭玦頷首,“孤出去命人傳膳。”
“嗯。”
門吱呀關上了,時鳶躺回榻間,怔怔望著頭頂帳幔出神,重重歎了口氣。
看來她這美人計不管用啊。
她信了蕭玦的話,才有鬼了。
蕭玦扯謊不帶臉紅的本事,她也不是頭一次見了。
翌日,上朝前蕭玦吩咐隨風將那份卷宗交給時鳶。
隨風看了眼手上卷宗,又瞅了眼裡屋,低聲詢問:“郡主前些日子一直在查南詔駙馬,若郡主問起來……”
蕭玦一個眼神刮過去,隨風悻悻閉嘴,“屬下知道了。”
蕭玦回頭看了眼睡得正香的時鳶,又同管家吩咐了一堆,這才去上朝。
看到麵前那碗黑漆漆的藥汁,時鳶聞著那股苦味,差點嘔了出來。
她捏著幔帳間垂落下來的四角香囊,盯著托盤上的藥碗,“這是什麼?”
管家無比恭敬,“回太子妃,這是殿下吩咐老奴備的補身子的藥。”
“……”時鳶嘴角抽搐。
她倒底有些武功底子在身上,這兩年雖然懈怠了,還不至於這般弱不禁風。
昨日裝那般孱弱,不過是騙騙蕭玦罷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