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馬上要上班了,得趕緊過去。”
見銜蟬總算是放棄了讓自己回話的想法,夜鶯鬆了口氣,
說實在的,他也不希望彆人發現他是個啞巴。
他又不是天生就說不了話,他還擁有著最基礎的自尊心。
之前是說不出話,但現在還是可以發出簡單的聲音的,隻是一發聲喉嚨就會如被刀割般疼痛不止。
想到這些,他感到一陣像被人扼住脖頸般的窒息感爬上心頭。
銜蟬自然不知道這些,他不會在意僅有一麵之緣的陌生人。
記錄部的裝潢充斥著與臂章一致的灰白色,文職的工作服上有著細致的雲紋,他們與其他部門的文職的根本區彆,大概是會跟他不卑不亢地說“早上好”。
他最在意的是周邊大大小小的鐘表,“嘀嗒嘀嗒”的聲響不絕於耳,時時刻刻都提醒著他時間的緊迫感,但不會讓人覺得嘈雜。
這裡的工作氛圍還挺好的,就是沙發上躺了個懶洋洋的人,嚴重影響了這裡忙碌的氣氛。
銜蟬好奇地走上前去,對方棕色的頭發不安分地翹出幾根,頭發也紮得較為散亂,似乎有點顛簸便會儘數散開,一看就是早上匆匆忙忙隨便綁起來的。
整個人都散發著散漫的氣息。
“呃...你誰啊?我頭好痛...為什麼一大早的要上這破班......”
對方顯然沒有睡著,麵帶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雖然仍是一副懶散的樣兒,但灰藍色的眸子卻一直緊緊地盯著銜蟬。
“銜蟬。”
銜蟬不太喜歡他這麼盯著自己,撇了撇嘴,簡短地介紹了一句。
對方站起了身,伸了個懶腰,仿佛他現在不是在休息室準備開展工作,而是在自家的臥室,馬上就要入睡。
“我是...安保部的一個組長,現在是前組長,不對...是記錄部的高級員工了...伯勞。
昨天酒喝的有點多,頭好痛...喂,你說...工作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吧”
伯勞撿起了桌上的圓框眼鏡,架在鼻梁上,轉過腦袋來,嘴上還在不停地絮絮叨叨著。
“大家都會死掉的,死的很慘...我恨透這個工作了。”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接著又自暴自棄地將自己拋在沙發上。
“先生,銜蟬認為一味的抱怨才是沒有意義的,而且一大早就歎氣的話,今天一整天都會很衰的。”
銜蟬皺著眉回答道。
“嗤,迷信的小崽子,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被調到這裡嗎?”
伯勞好笑地看著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子。
“這與銜蟬無關,銜蟬對此不感興趣。”銜蟬並不領情,他不想聽故事。
“因為我之前所處的組裡的人全死光了,隻剩我一個,於是主管乾脆就解散了小組,把我調到這裡來了。”
伯勞自言自語著,他本來就想找個人傾訴,是誰都好,根本就不在乎銜蟬的態度。
“要我說,我就該跟組員們一起死。”他悶悶地說道,眉眼裡看不出喜悲,像是在闡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唉...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伯勞先生,自尋短見是最窩囊的。”
銜蟬無奈地抬頭望向天花板,儘量不讓對方看到自己臉上的無語和不解。
他既不理解為什麼一個人能對陌生人這般毫無保留地傾訴,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陌生人。
這人怕不是還沒有酒醒。
“降什麼...?啊...好吧,我暫時不會去死,因為我還有人沒找到。
那是一個灰色頭發,紮著低馬尾的人,他眼角還有疤,你見過他嗎?”
伯勞按著記憶裡的樣子比劃著,這使他看起來很滑稽。
“沒有。”銜蟬為了讓自己能早些脫離這沒有營養且沉重的話題,不假思索地搖搖頭,“銜蟬隻上了兩天班,所以銜蟬對這裡的人並不熟悉。”
“原來是新來的...對了,他叫赫爾墨斯,麻煩你留意一下這個名字。”
“不要,銜蟬拒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