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頭沒尾的問題,沒頭沒尾的回答。
“彆告訴我你找到真正的‘朋友’了。”
“我們之間,還是有一點點差距的,”羅蘭合上信封,遞給蘭道夫:“幫我寄回去,謝謝。”
“泰勒家不是你的郵筒。”
“馬上就不是了,等你把我的房子買下來,再裝修好。”
“我是不是還得給你鋪一條長毯,雇一群士兵站在兩側歡迎你?”
“彆對我那麼好,蘭道夫。”
然後蘭道夫就說臟話了。
有時候,蘭道夫也想,讓巴頓好好給羅蘭一頓教訓——泰勒家後麵的花園就是個不錯的地方。
但巴頓卻說,儀式者不是拳擊手或馬戲團裡的馴獸師。一場以生死相搏的戰鬥,通常贏在信息,也輸在信息。
玩耍性質的搏鬥中暴露自己的力量,無疑是最愚蠢的做法。
保鏢先生暗示蘭道夫,如果隻是‘玩笑’,他可以親自上場,和羅蘭較量一番。
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開玩笑。
蘭道夫才不自己上場。
到時候被羅蘭打的鼻青臉腫就有意思了。
——他敢保證,以羅蘭的性格,一定會衝著鼻青臉腫去。
商人嗽了嗽嗓子,眼珠朝房門的位置轉了幾轉,壓低聲音,換了個話題:
“你最近聽說了嗎?”
“議院裡的討論。”
從天氣轉溫開始,有關因斯鎮斯特裡特家族爵位的問題,已經在議院裡持續討論一個月了。
大部分持貴族頭銜的紳士們對此表示強烈反對。
斯特裡特的爵位本該落到斯特裡特家男性繼承人的頭上——即亨利·斯特裡特。
“顯然,死人沒法繼承爵位。”
蘭道夫覺得那些上議院的先生們實在太幽默:“他們高度懷疑佩姬·斯特裡特謀殺了自己的父母和兄弟,隻為繼承礦山和爵士頭銜——他們認為,不該如此草率(指花了三十天)決定一個頭銜的去向,尤其是,將它交糊裡糊塗交給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
“一個重大謀殺案的嫌疑人。”
這其中隻有少部分灰黨成員硬著頭皮,表達了截然相反的意見。
說實話,灰黨也不大看好頭銜由一個女人繼承。但他們生來就和秘黨不對付,這些老派的、出口便要講規矩、傳統的褲腰比老虎鑽的火圈還要寬暢的老東西。
尤其是,在一些人不竭餘力地奔走串聯下。
不知是誰說服了貝內文托公爵。
當這位老先生旗幟鮮明地站出來支持,並提倡在這股時代的大潮之下,無論久遠還是新晉的,都該學會‘適度’的打破常規——
於是。
越來越多的灰黨和中立派加入了‘支持’的陣營。
這場激烈辯論不僅持續時間久,同時,還牽扯到了監察局和警探。
他們被要求遠赴因斯鎮,徹查這個也許是凶殺、或許是意外的案件——精明的議員們並未驚動審判庭,而是各自派遣各方的人手,以圖在下一次的辯論上給對方致命一擊。
實際毫無意義。
無論意外或者凶殺,漫長的時間足以掩埋一切證據。
這已經不是一位遠在因斯鎮的姑娘,是否有權利繼承她父親那‘微不足道’的男爵頭銜的問題了。
這是秘黨和灰黨的又一次對抗。
顯然克洛伊家族想要順理成章地收回(獨吞)自己在因斯鎮的礦產,利用其中占據的股份——在抹掉佩姬·斯特裡特的爵位後,同時讓這野心勃勃的鄉下姑娘出一場意料之中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