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比耳環、戒指類的要更罕見。
“我們等了那麼久,你現在說,錢不重要?你知道俱樂部是乾什麼的地方,如果要找人炫耀,你應該去另一個地方——都是女人的地方。”
絡腮胡男人抹了把汗,甚至親自站起來,到周圍的圓桌旁小聲致歉,借來了幾把沒有人需要的椅子。
“先生們,我保證為此而來,可卻用不著金鎊,”麵對一眾不滿的臉訕笑道歉後,男人又開始東張西望,等了半分鐘,見已經把所有能‘引’來的人都引了過來,才小聲開口講:“這東西是我父親的父親留下來的…”
他花了些時間安撫,這才將自己所求之事娓娓道來。
據這位安切爾先生說,他來自埃塞克斯的巴西爾登,一座西靠倫敦的小鎮。他本人和他的父親一樣,一代又一代繼承了家族傳承的土地,每一年的租金除了滿足口舌,在當地也算過得有滋有味。
這個原本平淡幸福的家庭,怎麼看都不該和儀式者的世界重疊。
直到他的兒子。
約翰·安切爾開始變得古裡古怪。
老安切爾說,他,他的妻子以及彆墅裡的仆人,時常能在夜裡,聽見‘瀕死’的提琴聲——用臨死前的哀嚎更準確。除此之外,還有銅鈴聲,鼓聲,敲擊鋼琴發出的不成曲調的雜音。
自小安切爾的房間裡傳出來的。
一開始,‘邪祟之音’隻在午夜出現一小會,幾乎一泡尿的時間就消失不見。
接著。
它們開始得寸進尺,變更長,更響亮。
所有人都嚇壞了。
“也許我父親的父親那一代,家族裡還有超凡脫俗的人物,可到了我父親,他也隻能在喝醉酒的時候談談小時候的見聞…”
老安切爾說。
這兩把彎刀一直被封藏在酒窖裡,期間有不少次,他的朋友打算出高價購買,卻被他拒絕。
“先生們,我並不缺錢。原本也打算像我父親留給我一樣,留給我的兒子,就這樣一代又一代下去,證明安切爾家族也曾誕生過目睹另一個世界的超凡人物…”
這是一種見證和象征。
可當小安切爾生了這樣的‘怪病’,老安切爾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兩把彎刀。
“你應該向聖十字求助,先生。”
有人給了個中肯的建議。
還有誰比聖十字更加擅長對付邪祟?
安切爾聽了搖頭。
“我的朋友…哦,就是給了我推薦的。他希望這件事截止在俱樂部裡…”
“為什麼?”
這也是所有圍觀之人的疑問。
顯然,騷擾安切爾家的‘怪物’很大概率是幽魂——或者怨靈。
不論「聖徒」還是「聖焰」,在對抗這類存在時要比其他道路的儀式者更有經驗,也更有效果。
“…我讓人鑿薄了牆壁。某天夜裡,我壯著膽子,在‘演奏’開始前,偷聽了…”
安切爾揉了揉臉,讓那片片茂盛的胡亂結團。
他雙眼小心掃了一圈,聲音顫顫:“…聽見我的小約翰,好像講了些‘邀請’的禱詞…”
還沒說完,就有人立刻冷聲打斷。
“無形之術。”
不僅是他,周圍的聽眾也都一個接一個的起身告辭,仿佛這優雅純白的刀劍搖搖欲墜,即將砸進一盆盛滿屎尿的溺盆裡,生怕自己的禮服沾上汙穢。
他們有的麵露嫌惡,有的則是驚懼。
“祝您好運,安切爾先生。因為除了祝福,我無法給您更多幫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