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談完宇文閥的情況。
宋玉致最後問道:“等玉致拿到情報以後,會立即趕回來通知黃郎君,到時玉致應該怎麼聯係你?”
以前采購物資,全是翟嬌主動找上宋閥位於淳安縣的糧鋪,宋玉致至今不清楚黃四喜隱居的地方。
黃四喜正要回話,腰間傳來一陣晃動。
小魔龍吃完血菩提,嫌棄皮袋裡太過憋悶,東磕西撞要出來,黃四喜馬上伸手摁在袋麵,送了一股羅摩真氣,試圖安撫小魔龍。
結果沒有任何用處,小魔龍越撞越急,始終無法掙脫皮袋,開始噴吐毒霧。
黃四喜頓有感應,隨手解下皮袋。
他才把皮袋扔出去,袋麵就被腐蝕成了一灘綠液,落地後冒起股股白霧,毒性之強令人見之生畏。
宋玉致不自覺退後幾步,“黃郎君,這是怎麼回事?”
黃四喜道:“出了點小狀況,你不要擔心。”
他目光一直緊盯小魔龍的位置。
小魔龍脫困而出,上躥下跳,一邊朝黃四喜嘶鳴低嘯,以示被束縛的不滿。
黃四喜對它笑了一聲:“我是怕你見陽光,才不讓你出來,既然你不願待在袋子裡,以後我不裝你就是啦!”
小魔龍朝天望了望,這時已經到了黃昏,陽光漸漸退走,夜幕正在降臨,它也開始適應環境。
不過它雖然在水中與陸地都能生存,卻是常年與湖泊為伍,如果長期浸泡不到水源,它會顯得煩躁不安。
待在原地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它認準千裡崗山脈裡的一條小溪狂奔而去。
宋玉致瞪大眼睛,滿臉都是驚駭:“黃郎君,這是一條什麼東西?”
黃四喜告訴她:“這是一條蛇。”
“蛇?蛇長有腳嗎?”
宋玉致並不是在質疑,她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隻是下意識發問:“黃郎君,這條蛇的頭上有犄角,它看上去……黃郎君,黃郎君……”
黃四喜已經轉身遠離,前去追攆小魔龍,沒空回應她。
她焦急的前行幾步,邊走邊喊:“黃郎君,等我打聽到宇文閥的情報,該怎麼找你?”
黃四喜在遠處回眸:“你可以直接進山,順著這個方向,朝山南走三十裡就能找到我住的地方!”
宋玉致不禁一怔:“這合適嗎?你不擔心我泄露你的住處?”
黃四喜人影已經消失在山內,聲音卻清晰鑽入宋玉致耳中:
“一個月前你就知道我住在山裡,想泄露的話,你早就泄露了!我可從來沒有講過不讓你入山,你隨時可以來,不要帶外人就可以啦!”
“那玉致初次登門,需要備上一份薄禮才行!”
宋玉致的這句話並沒有得到回應,黃四喜已經走遠。
宋玉致望著夜幕下的朦朧山影,遲遲沒有離去,她腦海裡仍在回想小魔龍的輪廓,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那條蛇太過奇特,尤其是蛇頭部分,像是傳說中的龍首,但宋玉致又實在不敢相信世上真有龍這種神物。
況且小魔龍形體太小,又迅如疾風,宋玉致僅僅是驚鴻一瞥,瞧的也太清楚。
她滿揣疑問返回淳安,當天晚上就騎馬趕赴江都,隻盼著將宇文閥的情報儘快打探出來,好回來尋找黃四喜,再細看小魔龍的真容。
誰知這一去就是數月,等她重返千裡崗山脈時已經是酷暑季節了。
時間一晃來到七月天時。
即使在山中仍舊會有一絲燥熱。
這天早晨,黃四喜正在臥室盤坐練功,一陣焦急呼聲從門外傳了進來:“院長,不好啦,龍兒師叔又去藥園裡偷吃花果,它把剛剛長出來的血藤給咬爛,學生不敢管它,你快去看看罷!”
黃四喜聽罷走出房門。
隻見門外站著一對少年男女。
左邊少年是麒麟殿的學生小楊,手裡拎著一根捕蛇木叉,長的黝黑敦實,做事沉穩,遇急不慌。
黃四喜所傳的馴蛇運毒功夫,就屬小楊學的最為精通,因此受到黃四喜的特彆任用,日常讓他照顧小魔龍的飲食。
小魔龍已經在降龍院生活了小半年,熟悉院裡的百十位學生,即使偶有饞嘴,也不會放毒傷人。
院內早就開辟有藥園,裡邊種滿各種名貴藥材,由於年限尚短,小魔龍其實不愛光顧。
不過黃四喜精心培育了數月的血菩提,已經生根發芽,最近長出了一根血藤,小魔龍聞到味道後就天天竄到藥園裡。
藥園歸玉蜂殿的學生管轄。
小楊旁邊的少女就來自玉蜂殿,她也姓杜,與杜四郎並非族親,手裡握著馴蜂的短笛。
她性格沉默寡言,卻過目不忘,極其聰明,自從黃四喜授課以來,她是罕有幾個可以聽上一遍,就能一字不差全部背誦出所有課程的學生。
她的武功進度也比其他學生進展更快,黃四喜就指定她作為藥園主事。
由於小魔龍在藥園搗亂,兩人是直接責任人,就跑來向黃四喜稟告。
黃四喜朝兩人揮了揮手,先安撫兩人的緊張情緒:“龍兒是降龍院的守院神獸,我早就對你們講過,它造成任何破壞,學生都不必擔責,如果它把藥園毀掉,你們重建就好,不用大驚小怪!”
兩人對視一眼,仍舊不覺輕鬆,兩人並不怕黃四喜,卻是對執法殿的杜四郎畏若如虎,如果藥園真的被毀,黃四喜不會怪他們,卻難逃杜四郎的嚴懲。
黃四喜見兩人不吭聲,笑著問小楊:“我讓無暇統計了你們的生辰八字,我記得小楊你今年好像是十四歲?”
小楊先朝黃四喜拱手作揖,才規規矩矩作答:“回稟院長,學生正是十四歲!在所有男同窗裡,學生年紀是第三大!”
這些學生早已經男女分開居住,私下裡自行排過年序。
他們出自同一片鄉裡,但相互間並沒有親戚關係,經過數月共同生活,才慢慢熟悉起來。
黃四喜又問道:“那無暇怎麼總是叫你六郎?你以前在家裡排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