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位卻就是伊拉克略了。
身為眾所周知的反對黨頭頭,伊拉克略在這一次的國債發行中,毫不猶豫的砸入大筆資金,用於購買債券,實在是有些叫人出乎意料。
為此,甚至有不少人,都主動找上他,想要詢問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畢竟他這伊拉克略,到底還想不想當反對黨領頭羊了!
怎麼不僅在口頭上投降,就連身體也去投降?
這白花花的銀幣,砸給王國實在是造孽啊!
要知道到他們這個層次,欠債的才是大爺,放貸的怎麼去和君主比劃?
對此,伊拉克略當即就是兩巴掌呼了過去。
“糊塗!糊塗!”
“一天到晚就儘想著眼前蠅頭小利,就你們這樣還能成事?還能去反攻倒算?!”
“你們真以為我們是要把伊莎貝拉女王趕下台?”
“西比拉那個女人蠢到家了,巴利安他們也沒說硬逼著她退位的。”
“鬥而不破四個字懂不懂?”
“不懂的,就自己找根繩子上吊去!”
“我們的宗旨是什麼?正本清源!擁護正統王家!”
然後伊拉克略就是一番利弊分析,論證了一個答案。
王國要是真輸了,那麼薩拉丁顯然是不可能留他們當領主的,指不定連條活路都沒。
至於歐洲?是沒他們地的。
隻有王國贏了,他們才能活下去,活的滋潤。
而這個時候出錢,王國不管怎麼說,也都要認他們情,至少不會再讓他們太難堪。
畢竟國家是真缺錢了。
他們反對黨反對的什麼?
難道真是王國本身嗎?難道真是改革嗎?
不!
他們反對的是王國不歸他們治理,反對的是改革紅利沒進他們口袋。
可如果王國都不在了,那麼他們就真無路可去了。
隻有國家還在,他們這些人影響力還在,才能慢慢謀求東山再起之日。
這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一時間不少腦子不太好使的,都紛紛解囊,換成了一張張的大額國債。
當然,他們所不知道的一點在於,剛把他們送走,伊拉克略就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
這樣一來,他這邊的國債分銷算是完成了,回頭也能給蓋裡斯交差了。
眼下提爾的種種改革、加上上萬軍隊的維係,是真真入不敷出了。
單憑關稅,或者國營工坊的生產,根本抵不住開銷。
這一波的國債,也不曉得能撐多久,按照伊拉克略本人所知,如果在1190年再不結束戰事,到時候怕不是還要大規模借貸一波。
就是不知道那個時候,還有哪些人能擠出資金給王國借錢。
再度歎了一口氣後,伊拉克略從自己的桌上,取來一張印刷精美的國債。
這上麵的寫著100再加上一個象征第納爾的符號,也就是說伊拉克略的手中正捏著一張本金價值100第納爾的債券。
如此輕飄飄的一張紙,卻花了他伊拉克略近一磅黃金才換得,實在是讓人感歎【先知】明明是可以搶的,結果還硬要還利息。
畢竟無論紙張印刷的再怎麼精美,可那種輕飄飄的感覺是不可能消失的、
一想到自己花了價值上千第納爾的貨幣,就換了那十幾張這樣的紙,伊拉克略就感到一陣陣的不自在。
相較於這種輕飄飄的紙,他還是更喜歡將金幣與寶石視作財富的象征,再不濟教堂裡的銀餐具、燭台其實也不錯。
說道教堂,也不曉得自己這宗主教,到底還能乾多久……
……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乾部進行儲備,軍隊重新集結,大筆的資金被籌集,一切都準備就緒。
而另一邊,在耶路撒冷城市裡,在阿薩克清真寺中,薩拉丁計算著手頭可調用的兵力,還有火炮數量,以及補給運輸的的道路。
薩拉丁其實並非一位精於戰事的人物,相比較於臨場指揮,他更習慣從大勢出發。
能夠積蓄起數萬軍隊,那就絕不兵行險招,能夠挑撥起敵人的內部動亂,就不行兵家事。
如果說麻風王是在絕境裡求生不得不賭,那麼薩拉丁則就傾向於穩操勝券。
麻風王與薩拉丁之間的對抗,在後世人眼裡,就如同比拚誰命長一般。麻風王死於1186年,薩拉丁死於1193年,兩者之間相差了七年。
兩人之間交手數次,都有勝有敗。
蒙吉薩戰役裡薩拉丁大敗虧輸,而雅各渡口戰役裡麻風王險些被俘,總體來說鮑德溫要贏的多些。
這使得薩拉丁頗為忌憚。
可以說二者之間的軍事衝突,將薩拉丁置於一個險地,如果說麻風王還有鮑德溫五世那麼一個並不是很合適的繼承人,那麼薩拉丁則可以說壓根不存在一個穩固的繼承人。
這個年代的穆斯林們的繼承法,無論是相較於東方的嫡長子製度還是與歐洲封建法理相比,就相當的粗暴。
曆史上薩拉丁死後,前後出現三次內亂,第一次的諸子內戰更是直接將阿尤布王朝給撕裂了。
從這個角度來理解,卻就是麻風王要比薩拉丁更敢於直麵死亡,因為他死後,耶路撒冷王國尚能統一,而阿尤布王朝一旦中道崩殂,那麼就難說其身後事如何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