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揚聲道:“秦大人。”
秦廣河飄身出了軍陣,一躍落到了竹梢上,站到楚致淵對麵。
他鐵鎧在身,卻像是沒重量一般,隻是將竹梢壓得微微一彎。
楚致淵指向對麵:“秦大人,那儘頭是一座山穀,而山穀有陣法保護,會有無形的力量阻止靠近。”
秦廣河神情肅然看著開闊平地的儘頭,緩緩點頭。
楚致淵道:“是一層如琉璃罩一般的白光,柔韌強大,兼有反震之能,你們衝擊時,保持最大衝擊力的同時也要注意卸力,反震之後要朝兩側飛。”
他看向一匹匹披著鐵甲的駿馬,沉聲道:“為了保護戰馬,要提前離開戰馬。”
“明白!”秦廣河肅然點頭。
楚致淵把將要麵對的對手說清楚,極有利於他們調整攻擊方式。
楚致淵繼續說道:“我要的是鐵騎的衝擊力,要如身後的大河一樣,保持滔滔不絕的衝擊力,從而消耗掉這裡麵陣法的力量。”
“是!”秦廣河肅然道:“世子放心,我等必將衝毀這陣法!”
楚致淵頷首:“我相信這難不倒鐵騎,但行事不必太急,這一次的目標不僅僅是破陣,還要積累經驗,看如何才能更快的破掉陣法,往後這樣的陣法還有很多要破。”
“是!”秦廣河肅然點頭。
楚致淵道:“那就拜托秦大人了,我會在一旁掠陣,及時截殺他們衝出來的高手,但他們會有暗器等手段,就要你們自己留意了。”
“是。”秦廣河凝重的盯著對麵:“應付得來。”
軍陣沙場衝鋒,首先迎接的便是箭雨,當然有抵擋之法。
楚致淵道:“攻破大陣之後,你們不必往裡衝。”
“是。”秦廣河暗鬆一口氣。
山穀內一定是機關密布。
這便不是踏雲鐵騎擅長的了,一旦衝進去陷入機關之中,必然折損嚴重。
楚致淵這位世子還是很仁厚的,沒故意削弱踏雲鐵騎的意思。
李碧陽笑道:“那我們禁衛呢?”
楚致淵道:“禁衛已經做得足夠多了,剩下的,待攻破了總壇之後,還需要他們出麵清理。”
“……行。”李碧陽無奈點頭。
說來說去,禁衛真成打雜的了。
他看一眼站在河邊另一頭的禁衛們,個個都興奮難抑的盯著這邊,一幅看熱鬨的神情。
一點兒沒有緊張的狀態,委實讓人無語。
這些衝出來的邪宗高手看著很弱,毫無反抗的被殺。
可並不意味著對上他們就能討得了好,禁衛必然折損的。
現在這樣就挺好。
如果如此輕鬆的破掉玉鼎宗的總壇,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看看那些禁衛,再看看森嚴肅重的踏雲鐵騎,搖搖頭,已然放棄了讓這些禁衛們建功的心思。
楚致淵看向對麵,平靜說道:“那便開始吧!”
秦廣河肅然抱拳,然後飄身落下竹梢,落到了軍陣前。
他翻身上馬,抬起胳膊,舉起拳頭,然後做了一個手勢。
一千多踏雲鐵騎頓時變陣,原本是扇形,兩翼齊飛,如今變成魚鱗狀,一層又一層。
層與層之間有二十幾米間隔。
鐵騎開始往前,戰馬先是緩步,然後慢慢加速,從徐步到小跑,然後高速衝鋒。
在兩百米的距離內,已然形成了高速衝鋒。
他們先是拖著長槍,舉著盾牌,待距離足夠近,秦廣河長喝:“舉槍!”
長槍頓時斜舉而起,槍頭在夕陽下散發出森森寒光。
楚致淵站在竹梢上,緊盯著對麵,觀察著騎士們與陣法的距離。
忽然喝道:“秦大人!”
秦廣河頓時如晴天霹靂般斷喝一句:“飛刺!”
馬上的騎士們頓時衝天而起,朝著對麵狠狠刺出。
戰馬們頓時減速。
“砰砰砰砰砰……”
長槍槍尖頓時刺在一個透明光罩上,隱隱下陷,隨即恢複。
長槍槍尖被推回去,刺過來的力量被反震回去。
一個個騎士頓時飛出,朝著兩邊斜飛。
戰馬們頓時追了過去,要接住自己的主人。
下一波鐵騎便到了。
長槍刺出,人與槍一起斜飛向兩邊,有的受了傷,有的長槍幾乎脫手。
透明光幕一起,原本是一片竹林的對麵便成了一座山穀。
層層疊疊的建築錯落有致的陳列於山穀之內,火樹銀花。
山穀石壁上嵌著一尊尊玉鼎。
這些玉鼎有的大有的小,最高的有十米高,五米直徑,龐然大物,會給人強烈的渺小感。
整個山穀看上去,也是一個玉鼎的形狀。
此時,最大一尊玉鼎下,正有一百多人跪倒在白玉地麵,嘴裡喃喃低語。
楚致淵的目光透過光幕,看到了虛空有光柱直直垂下,落在巨大玉鼎內,乍看仿佛是玉鼎射上去的。
光柱有拳頭粗,直直刺進虛空,仿佛貫通天地。
楚致淵感受著強大的力量從這巨鼎上湧出,落到石壁上一尊尊玉鼎內,這些玉鼎又將力量凝於透明光幕上。
楚致淵皺眉。
果然是這一招!
玉鼎宗弟子們召喚天外異力來庇護山穀。
這便是一個消耗的過程,看誰能耗得過誰。
比起自己拿巨石來硬砸,一點一點磨,一千多的踏雲鐵騎,力量何啻增了千百倍。
踏雲鐵騎是將自身的力量凝於一處,甚至放大了數倍。
這便是軍陣的威力。